广南城上空血光盘旋了一圈,在珠水南岸一处沙洲落下。
这里属于英夷租界,处处是西洋风格的水泥砖石建筑。
在最高的一座教堂门口,潘正元抖了抖身上的血色袈裟,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迎面是清澈嘹亮的歌声。
“主真是美善的,他的慈爱永远长存……”
一群唱诗班的男童在神父的指挥下高歌。
天真无邪的孩子都被阉割了的,维持着最美好的童音,相貌都是东方面孔。
潘正元皱了皱眉头,望向神父。
神父背对潘正元,面向唱诗班手臂挥舞,用力打着节拍。
他棕黑色的头发有点稀疏,教堂上方彩色玻璃照下来蒙蒙的光线。
一道的骨白色光芒罩在神父身上,一扇扇如鸽子的翅膀若隐若现,煞气潮涌,如妖如圣。
等了唱完了圣歌,孩子们都退了下去。
神父这才转过身来,只见此人皮肤惨白,鹰钩鼻高颧骨,眼眸呈浅灰色,目光冷冽。
“潘正元,我的东方朋友,你终于记起我来了,是不是给我带来了好消息?!”他迎着潘正元,夸张地张开双臂,想要一个大大的拥抱。
潘正元站起来,露出一个他弟子们绝无看过的谄媚笑容,道:“巴夏礼,我的朋友。”
两人轻轻拥抱一下。
潘正元肃容道:“可以确定白云观的三位将级已死,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位新突破的将级,这是个意外。”
巴夏礼皱眉,道:“这个可不是好消息。白云观是我们事业最大的石头,我们必须要搬开它。
我们不能重演十几年前那一次,我的老友。”
他语气有点指责意味。
当年那场战争他也参与了,仍然记得那场风雨的可怕,不说火器,天上的天使都星落如雨。
潘正元摇头,同样强调道:“按照我们的协议,我会出面牵制那位新将级。
而你们必须将白云观夷为平地。
只有灭了白云观,我们才可拿到我们想要的一切!”
巴夏礼沉思了片刻,道:“白云观相当于一个不会移动的要塞。单凭人力,断难攻克。
不过它最大的弱点是依赖罡气。
我会让远征军带来天竺神器毕舍遮炮。
此炮是世间最污毒之物,一炮之下糜烂千里,绝无仅有!不说罡气,便是食煞者,也得避让。”
潘正元欣喜道:“有此神器定然可破白云观。”
两人商讨了些细节。
巴夏礼目送潘正元离开,不由冷笑:“我的朋友,今回可不是你想象中的小打小闹。
广南城累积百年的财富,还有百万级别的人力都是我们必得之物。这座城市必须成为我们教义照耀之地!
还有京城,那座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都会被我们征服。
为此,我们至少两名圣者随行!”
巴夏礼在胸口画了个十字,道:“上帝的荣光将笼罩在这片愚昧的大地之上,阿门!”
潘正元化血光飞到天上,俯视这处英夷租界,处处弥漫着骨白色的煞气,甚至快要浓郁到遮掩视线的实质雾气,目光不由有点深沉。
据说英夷首都尽是“圣光”凝聚成实质的雾气,有雾都之称,在那里不说食罡者,就算是其他奇术食煞者难以调动煞气,实力至少被削弱一半不止。
与这样的世界霸主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是要将异族朝廷这座铁房子砸碎,又非得要借外力不可。
眺望这座城市,这座南方第一大城,在全世界都排得上名的巨大城市,潘正元心情激荡,癫狂地道:
“唯有我才是天命之子,才是这片土地的唯一救赎。”
“我是上帝,是佛,是神,是一切的主宰。”
“为了打破牢笼,为了驱逐鞑虏,为了复兴大业,一时的隐忍,一时的牺牲都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