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保仔目光一凝:“此话怎么说?”
苏文转头对曾阿蛮道:“你来说说!”
曾阿蛮抿抿嘴,轻轻一笑,落落大方地道:“联盟土地国有,是国策,也是对百姓的承诺,解决历代土地兼并的根本方法。
联盟宁愿得罪天下士绅也要坚持自己对老百姓的承诺,这就是联盟的信用。
我们是老百姓的军队,是老百姓组成的组织,与官府完全不同。
我们很看重我们的承诺!
至于裁撤。红旗军虽然说有十万人,但九成都是半渔民半海盗,若能上岸,多数选择做正当渔民的。
再说待遇。苏先生许诺你们能转正规海军,这就是最大的待遇。
因为目前联盟海军并不多。”
海军并不多,海盗们转正过去,便能成为顶梁柱,至少不会像投了官兵一样,用完就被抛弃。
张保仔不由眼睛一亮。能够独立把持联盟海军,这的确待遇不低了!
“且慢!”
盛宣怀忽然冷笑。
在他看来,如果能说动石香姑张保仔投诚,这绝对是大功一件,至少能让他的名字摆上皇帝的案桌。
只是明明自己审时度势说动了张保仔,却被苏文横插一腿,搞乱了局势。
盛宣怀自然不会任由苏文摇唇鼓舌,抢了自己的功劳。
他昂然道:“张保爷,石前辈。
你们坐拥十万海盗,声势无匹,三百艘大船,两千门火炮,这势力这声望比联盟贼还强上三分。
投联盟贼,还不如自己独自逍遥。”
这话也有理!
张保仔和石香姑忍不住点了点头。
“而且,”盛宣怀加一把火,道:“自古投诚,焉有舍强而投弱的?如此主客颠倒,内部不和,又如何
应对官军?
就如太平军,一时风头无二,可是一个天京内讧便由盛转衰,处处窘迫。
你们老江湖,应该知道贼兵火拼是家常便饭。联盟军以蛇吞象,如何容得了你们两个?!”
这话正中要害。
十万海盗之中,大大小小的势力火拼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很多时候连张保仔都插不进手。
毕竟他只是十万海盗的共主,下面还有许多势力许多头领各自把持队伍。
张保仔石香姑点头,都认为盛宣怀此话有理。
盛宣怀凝声道:“官军虽然不堪,但是起码也是有法度的,断然没有火拼之事!两位自然知道的。”
官军主打一个安稳,联盟军无论给多高的位置,但它不安稳。对于心忧儿孙将来的石香姑两人断不可能将宝压在一个即将战火连天的地方势力之上。
盛宣怀嘴角含一丝轻蔑笑容,得意洋洋看了苏文一眼。
苏文轻笑道:“两位,事关重大,不如细细思量些日子,没必要匆忙做决定。”
张保仔与石香姑对视一眼,只觉思绪杂乱,不敢轻率,当即非常客气地道:“那就先请几位贵客到厢房好生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