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后来几天就开始尝试调查乐乐的能力具体是什么?”言牧云面前的咖啡已经放凉,然而他却一口未动。
刘宇航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是的,我找了张色卡,在后来两天推着乐乐在医院里逛了几圈,并记下了他所说的每一个‘脑袋发光’的人的名字与病房,试图探寻他的能力是否真的......和‘死亡’有关。”
他将平板横过来,低声解释道:“这上面总共记录有12个案例,基本囊括了不同的颜色区间,已经足够得出规律了。”
“很厉害。”言牧云感慨了一声。
“不厉害。”刘宇航表情十分严肃的说道:“我们宁愿乐乐一辈子都是普通人,也不希望他觉醒这种...代表着不祥的能力。”
言牧云摇摇头:“不,我是说你们很厉害,行动力很强,这么短时间摸清了乐乐的能力规律。”
刘宇航苦笑:“孩子身上出现什么异常,做父母的总得第一时间查清楚,不然怎么都不放心。”
言牧云沉默了片刻,伸手握住咖啡杯的杯柄,随后又松开:“你们...你们没有试着和那些将死之人交流吗?比如让他们最近小心些之类的。”
直接告诉一个人他什么时候会死,恐怕只会被当成神经病。
“试过,在摸清楚规律后,第二天就试着隐晦的提醒对方了。”刘宇航微微抿嘴,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发生什么了?”言牧云关切问道。
“我提醒了两次。”刘宇航竖起两根手指:
“第一次我找的是一个老人的儿子,提醒他这两天多注意老人的身体状况。我用的借口是自己从小跟爷爷学中医,能够看出一个人的气色不对劲。”
“可能是我的提醒太隐晦了,对方在感谢我的关心后并没有什么表示。为了引起他的重视,我告诉了他这件事很重要,事关老人的生命安全。谁曾想他变了脸色,骂我说话不吉利,咒他的父亲,还差点想对我动手。”
刘宇航摇了摇头,表情无奈:“之后在第三天,听说那个老人突发脑溢血去世了。好在老人的儿子不认识我,否则恐怕会直接上门来找麻烦。”
“第二次我吸取了教训,直接去找了本人,告诉他最近要小心一些,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对方也是个老人,当天晚上没能挺过去。”
刘宇航紧咬牙关,表情很是痛苦:“但是,我想表达的重点并不是这些......”
看着面前双目有些泛红的男人,言牧云沉默着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对方平复情绪。
“呼......”刘宇航呼出一口气,声音恢复了些许镇静:
“听我妻子说,几乎在我第二次去提醒别人的同时,乐乐突然发起了高烧,整个身体滚烫。后来连医生都说,如果不是...如果不是我儿子刚好在医院,这次莫名其妙的高烧很有可能会要了他的性命。”
“能力反噬?”言牧云脑子里莫名其妙蹦出了这个词语。
“我是这么想的,听说世界上有挺多异能都有严重的副作用。”
刘宇航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桌面,似乎想要用目光将其刺穿一般:“我第一次提醒找的是病人家属,而乐乐并没有异状。第二次是去找的本人,而乐乐几乎同时发起了高烧......”
“所以,乐乐的能力可以看到将死之人身上的一些征兆,但是不能告诉对方,否则会就会引起反噬。”言牧云皱着眉头尝试总结道。
“没错。”刘宇航用力的点了点头,面容严肃,声音陡然低沉:
“神明只给了乐乐能够看到别人命运的能力,但并不允许他进行干预。”
他说出这句话的语气十分庄严与肃穆,连自认为是坚定唯物主义者的言牧云都感到脊背发麻,心中不自觉升起了一丝对那位自己沉睡期间出现的神明的敬畏与虔诚。
如今的世界,当真有一位神明吗?
但即使那位神明存在,也不会是像人类所描述的那般慈爱与悲天悯人。
不然的话,世界历史上发生过那么多悲惨的事情,绝对光伟正的神明为何会坐视不管呢?
言牧云用力摇了摇头,想要摆脱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
“所以,关于李医生可能会出事的这件事,我希望你能绝对保密,一定不要让她知道。”刘宇航双手撑住桌面,脑袋深深地低下去:
“否则的话,我很担心乐乐能否撑过这次反噬。”
“别这样。”言牧云侧过身子,不想受这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