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浩阳一掌,直接将祁山荣拍飞了出去。
虚空都传出了近乎于崩灭的炸响声。
只是,祁山荣这次却并没有退避,反而大吼道:“触碰禁忌,违逆天碑规则,今次谁也阻止不了他被剔除名额!”
祁山荣语气森然,态度狂戾,语气之中隐含强烈的杀机。
“哈哈哈,你祁山荣老狗当真是好大的威风——天源宗虽受魂源宗管辖,但天骄撄锋却不受规则限制!
九个名额,恰好你孙子祁寒排名第十,剔除王恒,你孙子就可以获得那个资格对吧?
这才是原因吧?!
顺便,还想通过这次的恩惠,让炼魂宗记下你这个天大的恩情?”
云浩阳同样冷笑连连,他踏步虚空,身影如电,很快出现在了祁山荣的面前。
“轰——”
下一刻,他抬腿就朝着祁山荣的老脸踩了过去。
那一击,分明没有动用什么力量,可偏偏祁山荣竟是丝毫避让不开。
眼看,祁山荣就要被云浩阳当场踩脸,遭受羞辱,忽然,虚空中又是一道涟漪荡漾而来,直接荡开了云浩阳的一脚。
“轰——”
即便如此,云浩阳那一脚踩出,虚空都近乎于爆裂开来。
祁山荣虽没被踩中,但是那一股劲气依然冲击到了他的身体,让他身体传出来清晰的血肉爆裂声。
祁山荣一身灰袍已经完全染血,整个人看起来狰狞如厉鬼,狼狈而又恐怖。
“啊——”
祁山荣怒喝连连。
“云浩阳,你好大的威风!”
虚空中,一道七彩玄光汇聚神秘的浮云显化。
浮云之上,一名青衣纱裙女子静静站立。
她冷冷地盯着云浩阳,一身气息平静而深邃,深不可测。
她身材修长,肌肤晶莹如玉,气质犹如幽兰空谷,却又神秘莫测。
她的双眼之中仿佛倒映着苍古冥魂,令人见之心中悚然,寒意凛凛。
“冥魂山之主冥仙子!”
现场,有天骄惊呼,接着便是大量天骄纷纷躬身行礼。
“魂道衍见过冥山主。”
魂道衍这会儿已经缓过神来,他早已经收敛了那道冥战血,异常的情况也极度的内敛,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同时,作为“后辈”,任何因果讲究的是“后辈之间”处理,基于这个理论,魂道衍内心也已经松动了许多。
这会儿,他已经确定,这个‘王恒’,多半和三千年前该死的‘忘痕’,有莫大的关系。
说不定,其就是那‘云忘心’活出的下一世!
“该死的,这次我一定会用尽一切手段斩你!想来,你我都已经出世,那么那莉莉丝也该出世了!”
魂道衍内心深处已经杀机如狂,看向冥仙子的眼神却清澈而纯粹,恭敬而谦逊。
“冥仙子,你对我云浩阳有意见可以,但是这名额,是这祁山荣老东西能随意定的?”
云浩阳冷冷道。
冥仙子淡淡看了魂道衍一眼,又看了看王恒,眼神平静道:“你为何忽然出手,中断魂道衍的天碑参悟过程,而且还因为下手狠毒,引出巨大的动静,使得现场所有天骄的参悟中断?”
王恒同样眼神平静地看向了冥仙子,朗声回应道:“因为他被夺舍了——他被姜无生夺舍了!”
冥仙子深邃的眼眸之中露出了一抹异色,随即她轻轻颔首,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王恒道:“是,就该死!”
魂道衍忽然道:“妖言惑众,罪该万死!明明是你乃是那云逍遥衍化的魔心忘痕,也就是云忘心!你被‘忘痕’夺舍,连名字都不改,化名‘王恒’,你居心叵测,内心定隐藏着黑暗天渊,乃是世间最恶毒的魔!”
魂道衍这一句话,可谓是石破天惊。
所有天骄的目光几乎瞬间锁定在了王恒的身上。
有疑惑,有诧异,有惊惧,有恍然,也有忌惮和恐惧。
“哈哈哈哈哈,简直可笑!王恒若是魔,你魂道衍又是什么东西?别的不说,魔能被镇魔塔的塔灵复刻吗?”
云浩阳反声质问道。
“能。”
忽然,冥仙子轻声开口道。
这一句肯定,让云浩阳的笑容都一下子僵住了。
“冥仙子这是要强行行审判之能吗?欺我天源宗无人?”
云浩阳一字一句道。
冥仙子淡淡看了云浩阳一眼,道:“塔灵复刻的云逍遥,本身就衍化出了这世间最恐怖的魔——云忘心,不是吗?”
云浩阳呼吸一滞,竟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驳。
冥仙子又道:“云逍遥作为皇族的皇主,人族之皇的传承者,不该如此的,但他心向光明的同时,也心向黑暗,所以凡事都并不是绝对!我作为冥魂山的山主,作为镇天碑此地秩序的把控者,不会轻易污蔑任何一名天骄,却也不会亲见任何一名天骄无辜殒落。”
冥仙子说着,目光再次地落在了祁山荣和云浩阳两人身上。
“你们两位,先行退下。”
祁山荣当即躬身行礼,眼中充满了不甘之色,却还是恭敬地退下。
另外一边,云浩阳脸色同样沉冷,心中憋屈,却终究没有在这位冥仙子面前太过于强势。
他眼神冷冷地扫了冥仙子一眼,语气不善,道:“云逍遥,云皇又岂能以‘魔’来称呼来形容?这一切是什么造成的,你心里莫非不知?你敢如此大言不惭地说出这般诛心之话,只能说,你冥清荷当真是令我失望了!
只希望,你接下来的把控,能做到问心无愧!
人在做,天,在看着!”
冥仙子冥清荷神情平静。
她眼神深邃却也清澈。
“云浩阳,你且放心,论公平,你不问是非地出手,盲目地信任王恒,本就是一种偏帮——你和祁山荣的表现,又有什么区别?你或许会说,王恒肯定是值得信任的,没有任何问题对吗?
祁山荣恰恰也是这么看待魂道衍的!
而魂道衍有没有问题,都没有关系,无论他是被姜无生夺舍,还是他感悟了姜无生的道冥战魂之法,那都是传承。
都是人族的天骄!
可王恒不一样。
他若是王恒,自然没问题。
可他若是云忘心——那就必须被镇压,被斩杀于此地!”
冥仙子的语气很轻,可是那话语之中却蕴含着绝对的、毋庸置疑的权威与意志。
云浩阳嘴巴动了动,他很想反驳,很想说王恒的内心是多么的清白——可是,他的确反驳不了。
一代剑体云忘心,恰恰是一个真正的禁忌。
为了掩盖其中的黑暗,为了让云逍遥的皇族名誉不受损,云忘心的传说仅仅停留于惨死的经历上,已经停留于一代大成剑体的人生经历上。
命途多舛,天骄一世而过早夭折——这是史上的记载。
这是一种美化。
实际上,云忘心乃是最大的魔,也是最狠毒的魔,以无耻之尤的手段侵占了天脉玉狐圣女的清白,还妄图让天脉玉狐圣女诞下圣体灵胎,以让他自己转世夺舍……
这件事,禁忌之深,超乎想象。
此时,云浩阳不得不闭嘴,然后目光复杂地看向王恒。
他相信王恒是清白的,绝不可能被夺舍。
可他相信却毫无用处。
冥清荷作为镇天碑的秩序守护者,一切的定义由她来评判。
这是冥清荷的责任和义务,却不是他云浩阳能插手的事情。
冥清荷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他若是再插手,就是真正的僭越——他作为镇天碑的镇守者,绝不能在如此情况下还强行的干涉,知法犯法!
云浩阳退了。
纵然不甘心不忿,却也不得退。
冥清荷则是仔细地打量着王恒。
王恒不卑不亢,神情平静。
他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所有的人,也不介意事情以最坏的结果去发生。
但是对‘云忘心’,他同样有着绝对的敌意。
云逍遥的对错,与他无关。
云忘心是正是邪,是人是魔,他也根本不在意。
可是云忘心算计了他,妄图夺舍他,甚至是让花月迷失在了时间长河之中,这一结果,王恒绝不可能接受,更不可能原谅。
“王恒,镇天碑的参悟,从未有人能参悟出三千大道中的序列道韵,你是唯一——当然,当初也有一个人做到了,那个人就是云皇云逍遥。”
冥清荷轻声开口。
她的话语意有所指。
这句话一出,现场顿时有些哗然。
王恒身边,厉飞语和徐凌纷纷皱眉。
厉飞语甚至就想要主动站出来质疑,帮王恒说话。
可是,他尚且没有开口,顿时便说不出话来了。
就像是被神秘的规则枷锁,以至于他被直接地‘禁言’了。
厉飞语瞪大双眼,反复尝试开口,却是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心中骇然,随即看向了云素心、徐凌等人,却发现,云素心、徐凌的情况同样如此。
不仅仅是云素心和徐凌,便是其余的那些天骄,同样都被特殊的规则枷锁住了,都说不出任何话来。
这一刻,厉飞语也意识到,一定是这位‘冥仙子’施展了某种禁忌禁术,限制了现场所有人——除了王恒和魂道衍等当事人。
果然,这时候,厉飞语就听到了王恒开口说出的、让他内心狂跳不已的话。
“冥仙子的意思,不外乎是我王恒就是那云忘心,或者是被其夺舍,或者是获取了对方的传承,所以该被镇压?”
王恒直接以一种质问的语气,与冥清荷形成了正面的对峙。
王恒此时也非常清晰地感应到了,在冥清荷的面前,他弱小得连蝼蚁都算不上。
毕竟,就算是强大如云浩阳,显然也并不是冥清荷的对手。
不然,以云浩阳的强势和刚烈,绝不会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