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君于昏迷中不自觉的抽动着身体,黑血持续滴落在时宣准备好的瓷盆当中。时宣还想着废物利用,回头用这毒血炼制成毒丹,定有一番奇异风味。
许久之后,当陈胜君的指尖滴下的血液渐渐变红,时宣适时往他口中塞入一颗洗髓丹。然后语速飞快的吩咐陈吉:“一个时辰之后,把他清洗干净了我再回来。”
她说完这句话就急匆匆的走了。
陈吉以为她有急事要办,没有多想,只尽心尽力守在陈胜君的身边。
不多时,陈胜君身上开始散发出恶臭的气味,仿佛头发丝都在向外冒出污垢,他浑身上下就像在污泥中滚过几圈,几乎看不见真容。
药浴桶中的水几乎成了全黑,室内充斥着令人窒息的臭味。陈吉被这味道辣出了眼泪,但一想到这是儿子正在排出剧毒,又觉得这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于是坚定不移的呆在桶边,痛并快乐着。
此时他才意识到,或许时宣匆匆离去并不是因为什么急事,只是要躲避这恶臭的气味而已……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陈吉将陈胜君清理干净并收拾好残局, 时宣便又施施然出现了。
她上前仔细察看了陈胜君的状态,并再次取了他的指尖血试验。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情况很不错,和我预想的一样,往后每天只要药浴放血就好。”
躺在榻上的陈胜君仍然昏迷不醒,面色青白,但比起之前的灰败之色是要好上太多了。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陈吉问道。
时宣想了想,“七到十天吧,还要看他自身的恢复能力。”
听到儿子即将醒来,陈吉激动的老泪纵横,“这一次,我父子二人多亏了能遇到东家,”时至今日,他才从将近一个月的绝望情绪中拔出来,“我父子二人无以为报,往后一切但凭东家差遣!”
“陈伯无需客气,往后你我也只是主雇关系,药钱就慢慢从工钱中扣除吧,其它的也不必再提。”
“老朽这条命都是东家的,哪还有脸要什么工钱!”
时宣怀疑这样下去你一句我一句能客气到地老天荒,于是岔开话题,取出一瓶丹药递给他,“这里是一瓶补血丹,每日给他服上一颗,不然天天放血……嗯。”
她想说的是:不然天天放血,还没等毒死先要失血过多身亡了。幸好,及时考虑到陈吉的心情停住了。
陈吉连忙道谢。
“这几天的药浴材料我都给你备好了,你每天给他泡上就行。若是有事,就到主院找我。”
时宣安顿好了陈家父子之后,就起身去了藏书阁,她要去查阅一下门规,看看触犯了哪些条才能进思过崖。
其实新弟子入门的第一课就是讲门规的,但时宣没去,这回正好补上了。
门宗收录在一本小册子里面,时宣逐条读过,能进思过崖的还真不多,比如大师兄进去的那条是严重损毁宗门财物,另外有的就是什么残害同门,不敬师长,欺凌弱小之类。
都是些大事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