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谢谢你杨姐。”林安对杨知心话表示认同，同时心中有所歉意。

明明是自己的事情，却给别人添麻烦，事后还埋怨别人藏着掖着......

我真是差劲透了！

气氛缓和半分钟后，柳春生起身说道：“不要再去调查父母当年死亡真相的原因暂且放至时机成熟后再说。”

他捂着肚子对杨知心笑呵呵地说：“杨妹，最后那件事就拜托你来跟他解释了，我，怀疑匡髯又特娘的下巴豆粉了！”

杨知心掩唇一笑，“去吧。”

在林安看来，柳春生是真拉肚子要去厕所，可杨知心心知肚明，最后一件事最为残忍，柳春生不愿做那位恶人。

那么恶人，就由我杨知心来做吧......杨知心自嘲笑笑，用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轻喃道：“将死之人，何惧，身后之名。”

“您说什么？”林安没听清。

“没什么。”杨知心一笑，继而表情又是一沉，“小林安，最后一件事，你现在明白了吗？”

林安摇头，“既然你们明知林心走进必死之局，为什么又让我选择自杀？”

“这是一场问心局。”杨知心坦诚开口，“告知这件事的人不只有老赵，只是他说出了我们想说，但没好意思说出口的话。”

“问心？”林安恍然，“是在老姐和我之间做出抉择的勇气和信念？”

“这个理解很通透。”杨知心说：“其实这条告知和我所问问题有相同之处，但又明显代价升级。一个落水的外人和持有人性的自我之间，存在一条被称作‘利己主义’的人性鸿沟，所有感情在这条鸿沟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你们想看我的选择，而不是我的实际行动。”林安扬起面庞，沉沉阖下眼睑，闭目怅然，“我不知道这些话有谁会信，说实话，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条选择题，我只想在洪流中与姐姐并肩作战，去挣扎，去拼一场两人都在的未来。”

一行热泪滚出眼眶，沿着面庞滴落。

林安呼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沉绵眼皮，眉毛微拧，“杨姐，我没想过老姐会输，如果我知道结果会是这样，我宁愿选择自杀，也不想看着林心死在面前......”

“那一刻，我的心裂了。”

林安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几乎哽咽出声，“林心展示给我的是战无不胜的战神形象，下意识认为她不会败给任何人，我更没想到，最后的最后，她为了替我挡下那颗丝毫不起眼的尖牙就会......死！”

“这件事超出所有人意料，包括我们。”

杨知心起身将林安揽入怀中，嗓音沙哑，“她在我们心中，同样战无不胜。就像十年前那场威胁高平市四十万人性命的邪神降临事件......所有人都绝望了，包括我们。”

杨知心苍白下巴止不住抖颤，咬牙坚持压下反涌的酸楚，“在绝望笼罩整个大夏持卡人头顶的最后时刻，当神选局高层迫不得已挥泪签署放弃四十万大夏同胞性命的时刻......

林心队长自黑夜中浮现，叫停一切！那一刻她豪气干云，义无反顾地吟念出那首不惜消耗自身二十年寿命换来的霸气诗词。

是队长叫笼罩人心的绝望之云顷刻破灭，让秋日的菊花开满整座绝望之城！”

杨知心双眸闪烁敬仰之光，“我始终记得那一刻，队长的脸上没有犹豫，坚定的果决让人重拾信念。

她大笔一挥，寿元灼烧，肉眼可见匆匆飞逝，她声音震震，霸气侧漏的声带夹杂着义不容辞的舍我其谁，蕴含着大义凛然的极端冷静——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尽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就是你姐，【倚天】的队长，大夏的战力天花板！”杨知心看向林安的眼睛，锥心一问：“在你和林心之间做出选择，你觉得大家会选谁？”

“我明白了。”林安哭笑起来，拳头攥得青白，“只是做出选择的不可抗力，是老姐。”

“是的，旁人再如何选择，终究只是参考和心愿，当事人不同，起决定性作用。”杨知心轻轻拍拍林安肩膀，“小林安，别怪大家当时心狠，要怪，就怪自己无能且无知。”

“现在我想知道。”林安恳求，“告诉我林心为何必死的真相，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