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罄之咬牙,“我只知道一种方法,便是找到剑灵,并领悟剑之意。”
林安嘿嘿一笑,也很大方,也不贪心,递出辘轳剑,“给,爱惜着点,别弄坏就行。”
“如若弄坏,便是此剑不配贵为宝剑。”裴罄之接过辘轳剑,两眼放光,好生打量。
林安觉得裴罄之说的有理,也没继续深究,而是走到柳春生面前,双手抱胸。
他朝着柳大爷就是忍不住贱兮兮挑眉。
柳春生讪讪一笑,“林心做不到的事情,让你小子捡了漏,算老夫眼拙,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履行承诺。”
“那就好。”林安深吸口气,‘哎呀’叹气,“不过柳大爷你算错一件事。”
“何事?”柳春生笑问。
“林心并非没有拔出辘轳剑,而是又将拔出的剑,施加一层更为蛮横的灵魂之力进行封印。”
林安说:“这道封印与我体内两缕无影剑气相关联,封印是林心亲手上的锁,而小剑则是打开锁的关键钥匙。”
柳春生故作不知,“还有这事?”
一旁的杨知心掩唇笑笑,也不戳穿这位在辘轳剑一事上始终唱白脸的大爷。
林安心志不坚,如果不激将一把,恐真就对这送到手的天大福缘不屑一顾,甚至怕会对裴罄之拱手相让。
阿枯惊叫一声,回过味儿来,“岂不是说,辘轳剑就是林心刻意留给你一人的!?”
“可以这么说。”林安不否认,“没有‘钥匙’,开不了‘锁’,林心又把‘钥匙’留给了我,相当于把辘轳剑留给了我。”
阿枯羡慕不已,“有林心这样的姐姐真好。”
不等别人说什么,阿枯眼眶红润,热泪滚烫淌出。
她求安慰般抱住身边的师娘杨知心,呜咽起来。
“师娘,我想林心了。”
杨知心顺着阿枯后背,安慰说:“林心也会想阿枯的,阿枯你要开心,林心不喜欢懦弱的阿枯。”
“可是阿枯开心不起来。”阿枯自我埋怨,“如果当时阿枯不听师父和师娘的话,不顾神选局的破协议,林心可能就不会死。”
林心最后一战,一步登临半神境,天地被漆黑笼罩的那一刻,神农架大山深处熊躁狼嚎,虎啸鹿鸣。
阿枯拥有天生的敏锐直觉,感觉到林心极大可能会陨落的超强预感。
阿枯动用【兽灵】之力,召集群山百兽,欲要不顾契约协议冲出大山,前往支援孤军奋战的林心。
被杨知心和匡髯及时拦下,阿枯本想不顾师娘和师父,奈何当时林心战斗之余察觉到此方大山内兽群的躁动。
林心的声音出现在阿枯等人耳畔。
林心告诉阿枯,“我不会就此死去,我会永远活在阿枯心中。”
阿枯泪流满面,苦苦哀求,“林心,我们是朋友,永远的好朋友!好朋友求你别丢下好朋友!”
林心说:“未来风云搅动将会变本加厉,我希望阿枯未来能为我那虎头虎脑的弟弟献上一份力。”
阿枯极力摇头,“只有林心,是阿枯的好朋友!阿枯,只愿意为好朋友而死!”
林心再次劝阻,“阿枯,我弟弟也很可爱,你们一定也能成为好朋友。”
“不!”阿枯要冲出大山,“好朋友只有林心一个!”
“阿枯!”林心首次用训斥的口吻喝道:“我已入必死之局,只为最后心跳来临之时,为大夏倾尽所有!”
阿枯愣住,匡髯和杨知心也相继愣住。
林心对阿枯说:“宿命之环必醒,大夏将危,总要有人挺身而出!我林心无愧天地,更无愧大夏,但唯独愧对于你,愧对我的家人、朋友们,以及......我弟弟林安。”
最后,林心以朋友之名,拜托阿枯一件事,“如若日后与我那可爱弟弟相见,阿枯,请帮我向他转达一句话。”
阿枯涕泗横流,“你说吧,我一定做到!”
林心说:“就告诉他......路已铺好,大胆向前;无怨无悔,姐姐爱你。”
......
“林安!”阿枯沉下脸色,看向沾沾自喜的林安。
林安被吓得一愣,“干,干嘛?”
“我有话要对你说!”阿枯气势汹汹地说:“是林心叫我转达,你给我竖起耳朵听好!”
林安眉头沉凝,“好!”
“林心说,林心说......”阿枯犹疑不定。
她一跺脚,喊了出来,“林心说,她最讨厌你了!如果没有亲情这层关系,她绝不管你死活!”
林安虎躯一怔,深感诧异不解的同时,心凉了半截。
老姐怎么会讨厌我呢?
也对,她最讨厌惹事的人,我又没少惹,她讨厌我也很正常......
林安心灵受到冲击,一股灵性气旋在灵识之海的平静水面掀起大浪狂风。
匡髯向前一步,想要训斥阿枯胡言乱语颠倒黑白,刚张开口,就见到杨知心用一种极为严肃的眼神制止。
匡髯皱眉,表示不理解:杨妹你也惯着阿枯胡来?林安心境受损,再无目标砥砺前行,恐从此退出特训啊!
杨知心眼神更加坚定:稳住,一定不要插手!
匡髯:就不怕林安从此一蹶不振?
杨知心表示:我心里有数,相信我!
匡髯再三衡量,最终露出妥协表情,表示信任,并示意不要太过火。
林安的心很紧。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再一次望向阿枯,双手不自觉撑开,脑袋微摇,“你,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不,你没听错!”阿枯瞪大眼睛,“林心亲口所述,她讨厌你!最讨厌你!”
说完,林安无望地愣在原地。
阿枯则像受伤的小鹿,匆匆跑进山林,哭声沙哑,继而才是放声嚎啕。
众人没有过多言语,在杨知心的示意下,大家无声离开,只留下林安一人独处风中。
从起始拔出辘轳剑的激动到晋升成功的喜悦,再到人前沾沾自喜的炫耀......
当林安站在山巅的那一刻,却又被一张名为酸楚的手掌推下悬崖万丈。
这种极大落差让林安精神纷乱。
“啊——”
......
“啊——”
山林中飞鸟惊散,深陷心灵沼泽的林安发出痛苦的嘶吼!
这让裴罄之停下脚步,回头观望。
他叫住同行的杨知心三人,“我们真这么离开?”
“我也很不明白!”匡髯极为费解,“这不是胡闹么!完全没意义,为什么放任阿枯胡言乱语?”
“确实,老夫也需要一个答案。”柳春生也看向杨知心,“杨妹,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打击到林安,我们的苦心可就付之一炬了。”
三人都很疑惑担忧,目光全部落在杨知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