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来到村口,看到满身是血的李教头。
听到李教头着急忙慌地召集村民,“快,快!抄家伙!黄巾军摸到桃花源来了!”
“天杀的!”村民们怒了,纷纷回家抄家伙,“跟他们拼了!”
林安想起黄大牛今早是和李教头一起前往的集镇,当即上前一步,问道:“大牛怎么没回来?”
“大牛...死了!”李教头狠狠攥着拳头,气自己道:“唉!要是我再能打些,大牛就不会被捅死!”
“死了?”
“回来的路上,我们看见黄巾军正往村的方向去,本想绕开他们,但还是被发现了,大牛为了让我突出重围前来报信,被为首的百夫长给捅死了......都怪我!”
林安愣了一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再过两天就是大牛的及冠礼了,偏偏这个时候......!”
“对了!”李教头从血衣下掏出一顶青布冠,递给林安,“大牛说自己用不上了,这顶冠......就送给你了。”
林安接过束冠,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鼓胀。
李教头抱有遗憾地往家里跑去抄家伙。
林安看着手里的束冠,心里不是滋味。
“节哀吧,这就是乱世。”镜先生拍了拍林安肩膀说:“村民都受够了战争的苦难,愤怒已经大过了悲伤,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无可避免。”
“再过两天......就是大牛的成人礼啊......”林安沉声念叨着这句话。
镜先生叹了口气,拂袖离去。
俄顷,手持农具的村民们风风火火来到村口聚集,嘴里大骂着这个不得安宁的战乱世道,吼着‘谁惹安宁就跟他们拼了’之类的怒话。
林安站在人群前,陶大娘从人群中挤出来,扯着林安的衣角。
林安扭头望向她,“大娘,怎么了?”
“孩子,刀剑不长眼,往后稍稍。”陶大娘小声道:“你是外人,不怕别人戳脊梁骨。”
“我不怕他们。”林安淡淡一笑。
“二虎就是这么说的,最后不还是......被他们杀了吗?”陶大娘眼里泛起关爱的泪水,用力扯着林安衣角,“走,跟大娘到后面去。”
林安抬头看了一眼人群,前排站着村里的精壮男人,后面站着妇孺和老人。
总共不到三十人。
“这不合适。”林安笑着回绝了陶大娘的好意。
二虎是陶大娘的儿子,也是林安身上穿着衣裳的前一个主人。
这件衣服是陶大娘亲手为儿子缝纫的。
只可惜二虎死了。
林安知道,陶大娘把他当儿子对待了,而且前不久陶大娘还有意让镜先生帮忙传话,说如果林安不嫌弃,是否可以去陶大娘家住,陶大娘会照顾林安的吃喝拉撒。
如果林安真心不嫌弃,能否认陶大娘为干娘。
林安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本来就不是桃源村的人,没事的。”陶大娘按自己的思维循循善诱。
林安还是摇头,正色道:“大牛的仇,我得替他报。”
正说话间,村口不远处的山道拐角走出一队人马,皆佩戴黄色头巾,手持寒光烁烁的刀叉。
这波黄巾军大概百十号人,多有醉酒状,且队伍中有人扛着装粮食的麻袋,牵着牲畜牛羊,以及......一车掳来的,正梨花带雨哭诉的女人。
他们说是军队,更像强盗。
“呦,还真他娘有个村子啊?”黄巾军领头的百夫长望了一眼肥水沃粮的桃花源,眼前一亮,“这地儿果然他娘的肥!”
一小弟上前说:“头儿,那群村民......似乎不好惹啊,您瞧,都抄起家伙了啊!”
“咋滴,扰乱军心是不?”百夫长眉头倒竖,怒目瞪他。
“哎呦,您这可就错怪我了呀,冤死我啦!”小弟汗颜,嘴硬道:“我愿做先锋,为黄天尽一份力!”
百夫长笑了,“算你小子识趣,记住,咱们这是征粮,等攻下洛阳,一统了江山,肯定是会还的,要是他们不同意......”
“我懂,我懂,嘿嘿。”小弟磨刀霍霍,冷笑起来,“要是他们不同意,黄天绝不宽恕!”
“行,去吧。”百夫长说:“下刀子时注意点,别他娘伤了漂亮媳妇!”
“得嘞!”小弟笑的猥琐。
他当即选了十几人,提前一步来到桃花源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