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飞快地划开空间跳进海姆冥界去，另一边的开口正好在我的宫殿中间，我的分|身海拉也还坐在王座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甚至没来得及让她回归我的本体，也没来得及变回本体的模样，就用一个萝莉的身体跑到城堡外面去，把那个从天而降的黑发男人扛进了宫殿里。　　真的，一个身高只有一米二出头的八岁萝莉，扛着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的男人，轻松地爬完了近百级台阶，如果放在地球上，怕是要被拍短视频发上推特的。　　而这个被我放在宫殿中央、似乎虚弱地快要死去的黑发男人，虽然和我记忆中的长相并不一样，但他拥有着熟悉到让我想要落泪的神力波动。　　“难道说……爸爸？”　　哇啊啊真的是我爸爸吧！身材这么棒脸也这么好看——　　除了这个背头的发型太过凸显发际线稍微有点残念……　　没有人对我的话产生反应，我的男仆女仆都只是没有思想的傀儡，连灵魂都算不上，接着我分明看见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皮颤动了一下，似乎是还有意识。　　我从未想过，我竟然能在海姆冥界遇上他。　　“爸爸？你还好吗？”　　我轻轻晃了晃他的身体，想要唤醒他的意识。　　他的身体很虚弱，但并没有受多重的伤，这虚弱恐怕是在空间夹缝中挣扎时为了保护自己而耗费了太多力量，他的衣服也几乎没有破损，加上他是从天而降到达海姆冥界的这一点看来，他难道掉下了彩虹桥？　　“爸爸你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啊，你不是一直都很聪明什么人来找你算账你都能想出办法来解决的吗……是不是托尔欺负你了？还是奥丁欺负你了？爸爸等你养好了身体，我带你打进阿斯加德找他们算账……”　　很难过，看见爸爸这个样子，我感觉到心都被揪起来的难过。　　男人微微睁开了眼，我看见了他瞳孔微暗的绿色，是非常漂亮的颜色，和我真正的瞳色很像，但那瞳孔里一片空荡，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但又分明看见了我，瞳孔中有我的倒影，过了一会才露出有点疑惑的眼神来。　　——他的瞳孔里只有我。　　认知到这一点，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脸颊竟然有些热了起来。　　妈妈呀这个爸爸真好看啊他怎么能是我爸爸呢我好想嫖他啊嘤嘤嘤嘤——　　而片刻后，他的眼睛又再度闭上，似乎力量彻底耗尽陷入了昏迷之中。　　“爸爸……”　　我垂下眼帘，爬上他的腰坐好，双手和他的手相交握，十指相扣，把力量通过身体的接触渡给他一点让他的身体迅速复原，而他只是抗拒了几秒，就放松下来任凭我的力量浸透他的全身，为他恢复受损的身体部件——包括他的大脑。　　虽然现在的体|位好像有一点微妙的不对……　　我只是略一发愣，他的记忆就涌入了我的脑海中。　　我竟然看到了他的记忆。　　太糟了，虽然我并不会因为看到别人的记忆就怎么样，但是我相当尊重别人的隐私权，尤其是这个人还是我爸爸……不，是异世界的爸爸。我慌忙把力量撤了出来，可还是有不少东西留在了我的脑海中，我也不敢再给他力量，手却握着不想放开。　　爸爸……我终于、终于又见到你了……　　如果他不是此时这样虚弱地像是随时可能死去的样子，我一定会用幅度更大的亲昵动作来表现我内心的激动。　　他的皮肤很凉，凉得像是冰霜巨人，我犹豫了几秒，终于恋恋不舍地松开了他的手，让男仆们把他抬到我的寝宫，然后我脱下他的外衣，把他放在了我的床上，盖好被子。想了想，又把所有无法接受稍微高一点温度的男仆女仆们都赶到了宫殿外面去，在寝宫的壁炉里生起了火，终于感觉温暖了一点。　　我爬上床，跪坐在他身边，又把手伸进被子里握住了他的手。　　不过片刻，我有些疑惑地歪过了头。　　作为死亡女神，我对灵魂的敏|感度很高，也就很容易能判断出来我正接触着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托尔的兄弟、奥丁的儿子？　　不，不可能，他是纯种的冰霜巨人，没有丝毫阿萨神的血统，和以前那个世界里我的父亲大人的人设是一样的。　　那么，他是奥丁收养的？还是……从哪里抢来的？　　可托尔明明说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关系还很好，作为哥哥的托尔很喜欢他这个喜欢恶作剧的弟弟，并且……认为他是自己的亲弟弟。所以说，托尔并不知道他弟弟其实是冰霜巨人？　　我叹了口气，握紧了他的手，俯下|身轻吻了他的唇角。　　“对不起，爸爸，我要看你的记忆了。”　　我闭上眼睛，把头靠在他的肩膀旁边。　　我得到的那段记忆并不是从头开始的，大概只是他最近所经历的事情，也恰好是我想要知道的那部分。最开始似乎是托尔即将被加冕为王的时候，有冰霜巨人入侵，想要拿走曾被奥丁夺走的的寒冰之匣，被激怒的托尔违背奥丁命令带着几个小伙伴闯去约顿海姆大闹了一场，幸亏奥丁所救才安稳地回来，随即托尔因为自己不正确的世界观价值观被奥丁夺去神力，流放去了中庭。　　这是我遇见托尔以前发生的故事，整个发展都由现在躺在这里的这个人所推动，是他在托尔的大日子里放冰霜巨人进入阿斯加德，也是他撺掇托尔违背奥丁命令，这一点和我所知道的父亲大人一模一样，只是小小的、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但是，就在约顿海姆的战斗中，发生了一点意外……最后的导致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并非阿斯加德的神祇，而是冰霜巨人的后裔。　　甚至，是冰霜巨人首领劳菲的儿子。　　他是约顿海姆的王子。　　我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那样冰冷的温度并非是因为环境的寒冷，还有他自身体质的加成。　　我以前的身体也很冷，和他现在一样冷，但我不使用死亡女神那个半腐朽体态的时候，体温还是相对很高的，就像是正常人类一样。　　“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还想毁灭约顿海姆，都是为了得到奥丁的认同？……太讽刺了，爸爸，你竟然这么天真吗？天真得让我心里好难受。”　　我又试着给了他一点力量，至少让他感觉好受一点。　　我明白他的心情，也能理解他的任性，本来就生活在哥哥的阴影之下，忽然发现真相时他有多绝望呢？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方设法地想要得到奥丁的认同，就算杀死亲生父亲也在所不惜——奥丁、弗丽嘉和托尔，对他来说都是那么重要的人啊……　　但他还是比我的父亲大人幸福多了，至少，即将坠落深渊的时刻，还有人愿意抓住他。　　虽然到最后他并没有得到他所想要得到的认同。　　“洛基，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眼泪有点止不住，我叹了口气，抹了一把眼泪，再次俯身抱住了这个和我父亲大人同名的男人，他的记忆让我感觉自己放下了过往的一切。　　阿斯加德也好，约顿海姆也好，诸神黄昏的一切都好，过去的全都已经结束了。　　这并非我的世界，他也并非我的父亲大人，比起我的父亲大人，他更加纯粹，目的也更加明确，并非为恶而恶，只是个单纯想要证明自己存在的、像是个希望得到家长夸奖的孩子的邪神。　　心竟然柔软得不可思议。　　“爸爸，再见。”　　我帮他掖好被角，跳下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再次来到这里时，我将会以死亡女神的姿态和身份和他相见。帮助他的，不应该是把他当做父亲的童稚中庭人，而应该是海姆冥界的主人——死亡女神。　　啊啊果然不同体态的身体用久了，就连心性也会像身体外在年龄靠拢啊。　　我划开空间回到了基地，距离我离开不过一个小时，我才离开房间到走廊里，就见巴顿特工迎面向我走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礼盒，停在我面前时却没有把礼物递给我，反而半蹲在我面前，有点疑惑地问：“海拉，你怎么哭了？”　　我不由得一怔，才想起来刚才因为爸爸的记忆而难过地流泪，此刻却只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好像做了一个非常悲伤的梦。”　　“是噩梦？”　　我再次摇了摇头：“不是，是很甜美的梦……我见到了我的爸爸，却因为他的经历而感到不平，我想要在他身边守护他，让他永远都不是孤身作战。”　　巴顿特工迟疑了一会，问道：“我记得你之前说，你发现你爸爸是个处男？”　　“……”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没关系，海拉，如果你之后在阿斯加德找到了你的父母，不会有人阻拦你回去，就算是人工受|精也一样。”巴顿特工把手里的小礼盒递给了我，“迟到的生日礼物，二十岁生日快乐，海拉。”　　我僵了几秒，但此刻解释的语言变得如此苍白无力，只能假装没听见他那句“人工受|精”，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谢谢你。”　　在那之后我和巴顿特工一起坐上了飞往纽约的直升机，啃过面包作为简易午餐之后我就陷入半睡眠状态，海姆冥界的分|身一直在注意着正躺在我床上那位“睡美人”的状态，如果他的神力开始有所动荡，或是有醒来的预兆，我都会立刻得到提醒，然后避开周围的人跑去海姆冥界——我希望他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　　不过据我估计，他想醒来没个两三天是不可能了，也不知道两三天不吃东西会不会出什么问题……等真的出了问题再说吧。　　“克林特叔叔，你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任务内容了？”我挑眉看向身旁穿着作战服的男人，虽然离开基地时我就想问了，但到快到纽约时他背上了跳伞包，我才终于意识到我们怕是要跟地面上的某些人打一架。　　“古尔薇格的资料流出了。”　　只一句话，就让我止不住地想捂脸。　　古尔薇格的资料很简单，而且大都是我和老板一同编造填写进去的，但其中唯一真实的一点，就是“古尔薇格”和“海拉”是同一个人。　　“流出的具体内容都有谁知道了？”　　“只有科尔森特工和我。”顿了顿，他又说，“还有局长和你。”　　“……真麻烦，所以我当时跟老板说直接把古尔薇格的档案建立在我的档案下属就好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事，”我有点无奈地撇撇嘴，向把伞包递给我的巴顿特工摆了摆手，“这种高度我可以直接跳下去，任务是只拿回资料还是全部杀光？”　　“你对杀人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心理负担，”巴顿特工把伞包塞回原处，调侃了我一句，不过并没什么恶意，然后掏出一个优盘给我，“不过这一次只要销毁资料就好，把那个插|在最里面的主机上，病毒会自动启动。”　　我把优盘揣进口袋，耸了耸肩：“毕竟我已经做了十年的特工，真要说起来也是你的前辈，第一年我还会计算每星期杀了多少人，记了三个星期之后发现这种数字真的没意义……”我扫了一眼外面明晃晃的大太阳，“话说我们要不要等到夜里再进去？”　　“里面只有一个小队，不超过十个人。”巴顿特工打开直升机的门，扒在门边上回头看了我一眼，“虽然我想以你的战斗力和任务完成度，我并不用提醒你……不过海拉，注意安全。”　　我点点头，巴顿特工就转回头跳了下去。　　我伸了个懒腰，扫了一眼预估的落地方位，控制着身体一跃而下——虽然做不到反重力凌空飞翔，但稍微操控空间为我的下坠垫脚还是做得到的，而且别人还发现不了其中的玄机，简直是装逼利器。　　好吧好吧速战速决，一会还能赶上回家吃史蒂夫做的爱心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