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明白眼前人儿来者不善,狼群中一匹毛发淡黄黎白的老狼“嗷呜”一声。
在外徘徊的狼开始慢慢退散,直到黑夜中再也看不见那一对对绿得令人胆寒的眼睛。
枣青马察觉到周围已经没有危险,屁颠屁颠的跑到齐风面前,伸着粗糙的大舌头舔着后者面颊。
齐风可不惯着枣青马,一巴掌拍在了马脸上,枣青马一副委屈样子,可黑夜中齐风并未看见。
火把点燃。
齐风这才发现枣青马屁股后有一条流血的伤口。
一想到李咬住走前对自己说的话,齐风一阵长叹短吁,掏出一瓶自己都舍不得用的金疮药倒在马伤口上。
药粉慢慢覆盖伤口,让人意外的是枣青马全程没有反抗。
就静静的站着让齐风给它上药。
齐风收手时还奇怪的“咦”了一声,随后淡然笑笑。
这家伙收敛了脾性,看来也懂得人情世故。
上完药后,齐风打着火把牵着马往前走。
一根孤独的火把在偌大草原上若隐若现,它所散发出的火光还不足以在这浩海中掀起一丁点儿的风浪。
又走了十几里路。
齐风远远的就看见前面百十米,一片岩石下方有两丛跳跃的篝火。
后者快速熄灭了自己的火把,陷入黑暗。
对于鞑靼牧人、士兵来说,夜晚的漠北十分危险,不仅寒冷,还有野兽、毒虫蛇蚁。
因此为保护牲畜都不会轻而易举在晚上出来活动。
游荡在漠北野外的,多是一些逃兵或是流亡塞外的歹人。
因此无论那边篝火处的是一种人,都是要命的。
本就危险的行程,齐风不想碰见他们中任何一方。
牵着马绳准备绕开,那边却突然高歌起来,充满旋律的鞑靼战歌响彻了安静无比的草原。
“鞑靼兵!”
齐风前行的脚步猛地驻足停下。
齐风在塞外侦查经常能听见跟这一模一样的旋律,因此十分熟悉。
这首歌是鞑靼兵斩杀敌人首级后才会唱的战歌。
齐风不由一阵感慨,不知是那个倒霉催的边军被这几个游野的鞑靼兵割了脑袋拿去邀功。
对面的歌声逐渐慷慨激昂,好似海中浪花,一朵又一朵的拍在心坎,震得齐风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后者赶忙摇摇头,准备绕路离开。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你!”
一道急促的哀求声夹杂着哭音从篝火那边传来。
“还有活人?”
齐风再度停下脚步,神情有些欣喜,先前那道声音分明是很正宗的汉话。
还未听到那人再说话,就传来鞑靼兵的肆笑和被鞭子抽打的人发出的惨叫。
听着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还有鞑靼兵无耻的狂笑,齐风握紧了拳头。
又一次站在了选择的分岔口,内心不同选择的那种煎熬像是滚烫的烙子烫在身上滋滋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