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云玄帝君投入炼魔鼎麟琩神君催动元炁,用法术将炼魔鼎封闭后,便急急忙忙赶回天外天去。
许元率晋江境的一众掌事将其送至隐天梯,待其身影消失众掌事又向许元辞行,方才各自打道回府。
待众掌事尽皆离去,许元才带着一直垂首侍立于她身后的濯莲返回自己仙宫。
自从上次借着云玄帝君的手将琼馥这颗钉子拔除后,许元又陆陆续续地遣走了许多侍奉的女仙。如今偌大的仙宫便就只剩下她和濯莲虽极是安静,却也叫两人感觉自在了许多。
犹其是许元此次一回来便在仙宫中设下了许多隔断探查与盗听法术的结界也叫仙宫的安全性大大增加。至少两人在说话时,基本已可不必担心会被人暗中窥伺。
故而一回到仙宫之中,许元便将濯莲带到了偏殿。待两人尽皆坐定她才缓缓开口问道:“濯莲,你怎么了?”
自始至终都是低垂着头的濯莲此时听许元这没头没尾的询问不由有些茫然地抬眸,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似是不明白许元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许元看着他的眼睛因为气息收敛,伪装成凡人的缘故少年那深绿的眸色此时已经变得漆黑如夜。以往时常流露于其间的情绪也似是被这一层墨色掩盖住一般。只是仔细去留意观察的话还是能发现其中隐隐有些许心事重重。
“可是因为那麟琩神君之言?”许元蹙眉问道。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濯莲是在麟琩神君说要带一位拥有追本溯源神通的神君过来,揪出那些隐藏在晋江境的魔族时才出现此种情绪,不由心中暗自思忖,莫非濯莲是在担心此事?
听她问起,濯莲踌躇了一瞬,才点了点头,道:“若我妖族的身份被他们发现,那对你定会十分不利。”
而且那麟琩神君也说了要让崎清蜕去仙体,进阶成为神族。他随崎清来东方天域的这一路上,也听过不少神族与妖魔二族的恩怨。
神族对妖族虽不至于像对魔族那般仇恨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却也是势不两立。若崎清成为神族,他又当如何?
劝说崎清不要蜕仙为神这种事濯莲做不出来。虽然他们如今都能像那传说中的太始圣族一般,驭使各种天地元炁,但本身的种族却并没有发生变化。
仙族的太始危劫临期只有五千年,而成为神族的话,便可以将太始危劫的临期延长至万年。他做不出为了自己,去恳求崎清放弃成为神族这个机会。
他知道为了崎清好,自己应该离她远远的才是。否则一旦自己妖族的身份暴露,等待崎清的可能就是今日云玄帝君这般的下场。
可若是就此与崎清分别,他们恐怕便再难有相见之日。便是有朝一日能够重逢,只怕也会是敌对的局面。
而且有崎清相伴的这段时间,是他漫长的生命以来,最为开心快乐的日子。他已经习惯待在崎清的身边,一想到他回到洗莲境,重新再像以前那般,独身一妖孤寂到死,他就难过得恨不能死掉。
只是他却也不愿将这些心思摊开放到许元面前,眼下云玄帝君虽然被关于炼魔鼎中,却仍未被解决。此人一日不除,对崎清始终是个祸患,他不想她在这时候还分神烦恼他这等小事。
而且他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却不好说出来让崎清知道,他只能闷在心里,这才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罢了。
见他点头,许元只道他果然是因麟琩神君之言而闷闷不乐,不由哑然失笑,道:“担心什么?你没有亲身上隐天梯,那隐天梯上便就没有你留下的印迹。光凭一丝无根的魔气,就是麟琩神君请得人来追本溯源,也找不出那所谓的魔族来。”
“而且,”许元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角的笑意更浓,“你完全收敛气息幻化为凡人,又有我施加的法术遮掩,除了有天眼类神通的神魔二族,其他的神通一般都会被我们所塑造出来的假象蒙蔽。便是他自己那般修为,之前神魂未曾受伤时,尚且识不出你的真身是妖族,再来一位追本溯源的神君,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难得地拍了拍濯莲的胳膊,道:“放轻松,莫要杞人忧天。”
濯莲似是被她说动,须臾之后才缓缓露出笑脸。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许元便就回了自己的寝殿,并在入内之后,布下层层结界,杜绝别人私闯入内。
眼下趁着麟琩神君返回天外天,云玄帝君被囚在炼魔鼎中,正是她取了炼魂珠交还给绯炎的大好时机。
为了能请动许元帮他们取回先辈所化的炼魂珠,绯炎与玄珂二族乃是对许元立了誓盟,心甘情愿成为许元的属下。
这其中虽有许元帮他们取炼魂珠之恩,但却是也因为许元能够使用魔气的缘故。
不久前,与云玄帝君在西狱魔罗境那一战,许元的表现直接令绯炎与玄珂等两族人对她大魔的身份深信不疑,便是见她此时乃是仙族之体,也只当她是夺了崎清的身躯而已。
故而对成为许元手下这一事,他们倒也没多少排斥。事实上,魔族向来以强者为尊,能跟随一位对自己一族有恩的强者,绯炎与玄珂两族的人高兴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