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宁古塔接连又下了好几天的雪。没有炭火,没有厚棉被,没有热水,甚至连吃食都被冻得硬邦邦的啃咬不动,为了充饥,犯人也只能将食物以石头击碎,含在口中,以口水的温度将其融化开来,达到充饥的目的。
夜已深,蜷缩在一起取暖的犯人已经睡下了,也不知第二天醒来的还会剩下几人。本来静悄悄的夜,翻个身都会显得极为扎眼,却见一个犯人捂住小腹,犹犹豫豫的挣扎着坐了起来,好不容易捂好的被窝,因为这一起身,热量转瞬消散。他懊恼的揉揉不争气的肚子,赶忙下地,匆匆向茅厕走去。
哐当一声响,呼啸的北风将声音淹没其中。一会儿功夫,从茅厕中出来一个男子,双手拖着一个倒地不起的人,匆匆忙忙的向着远处走去。
次日清晨,牢头儿过来点卯,见人数核对无误,便骂骂咧咧的催促一群犯人起身劳作,宁古塔又开始了新的一天,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参见国公爷。”护卫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刚刚赶回府中。
“什么情况?”
“孙......孙大人逃了!”护卫吞吞吐吐的回禀道。
“逃了!如何能逃?”先是皇帝派去的锦衣卫,紧接着就是他亲自派去的人,按理孙府现在该围的水泄不通才是,他孙道平一身肥肉,难不成还身怀武艺?
“属下发现孙大人不见后,立刻带人进府中搜查,这才发现......发现孙大人家中有密道!他应该是顺着密道逃了......”
啪!“岂有此理!一群废物!即刻派人去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陈国公咬牙切齿的命令道。他的拳头死死的握着,关节发出咯吱的脆响。这个人必须死,只有他死了,萧子晟与其私练兵器装备的罪名才能成立。
“出事了!”萧子元行色匆匆地进了门,他神色紧张的看着陈国公,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国公爷收到消息了没有,那批兵器出事了!”
跟随萧子元来到放置兵器的处所,陈国公随机拿起两把刀,尝试着对砍,尚未用尽全力,便听得哐的一声,两把刀皆从中间处断开。断开的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惊的萧子元连着后退了两步。这种兵器是根本不能用的,无论是什么样的战场。
哐当!陈国公狠狠的将断刀扔到兵器堆里,气的浑身颤抖。当初,孙道平炼制的这批兵器,是提前给他见过几件样品的,根本不是这种生铁锻造的。
按理,后期大规模炼制期间,孙道平是不敢轻易换料的,只因他每年都会寻个由头去关州走动视察,若是被他发现异常,孙道平早就死翘翘了,怎可能让他活到现在。
“是萧子晟,定是他......没了,全没了!”
“本王还真是低估了他!”萧子元愤愤的说道。
只是,这么一大批兵器想要悄无声息的运走,并不容易。单单是出城就要经过好几重关卡检查,尤其现在,为了追查逃犯,处处戒严,他们又是如何运出城的。
“水路!他们走的是水路......”
大夏朝虽然重农抑商,商人地位低下,可是港口码头那里向来是捞油水的好地方。毕竟只有富商才会经营水路贸易,打赏想想就十分可观。
护卫日常巡查时,得了足够的银两,视察也无非走个过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可以捞到比俸禄多出好几倍的银两,何乐而不为。所以,萧子晟定是利用这个漏洞,将武器运出了关州。
如今,皇位就在眼前,似乎触手可得,却又遥遥无期。萧子晟装病这么多年,暗地里准备的只比他们多,不比他们少。人,他们寻不到,武器又被换走了。近两年来的努力成果就这样付诸东流,还为他人做了嫁衣,这口气如何咽的下,当即一阵眩晕,陈国公差点晕倒在地。
“国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