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玄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接着他抬手指着自己：“不曾觉得这张脸很熟悉么？”
林玄仔细地盯了一会儿：“好像是有点……”
顾清玄打断他，自顾自地讲了起来：“之前我一直以为被尸魂奴替代的人其魂魄会彻底消散，不过结合最近发生的种种，我方知事实并非如此。”
“魂魄离体，却又入主另一灵体，这‘人’便称不上‘死亡’。而无主之魂又因肉体的‘存活’，既不符合亡灵法则，入不了轮回；也无法因念成怨，为祸世间。”
“那他会去哪儿？是继续跟着异主的肉体，看着‘自己’；还是找具半死之躯，跟其中的残魂共存呢？”
顾清玄垂眼看着林玄，悠悠问道：“你觉得他会选择哪一种？”
林玄同样看着他，视线相撞在一起的那一瞬间，彼此眼中的意味深长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晓。
林玄笑了笑说：“救人一命，总归是好的。”
顾清玄点了下头，转而他又看向沉默已久的林子：“你还需要我多说吗？”
男孩露出与他年龄不符的微笑：“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一切的？”
“从刚见到你们起。”顾清玄很快答道。
“哦？那么早？为什么？”
顾清玄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扫了两人一眼：“因为你们一直试图将我的存在‘合理化’。当看见面容酷似林玄的我时，你们第一反应不是质疑，而是在为我的存在不停地找借口。”
“第一晚的封林很轻易就认出来我，那时在萧晓乐的记忆线里未曾与我相识，不认得我很正常。可第二晚，出现的‘萧晓乐’依旧不认识我。”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夜晚的‘萧晓乐’是‘林玄’，而白天的‘林玄’也是‘萧晓乐’。”
“你没有立即戳穿，而是又等了两天，也是为了求证这最后一种可能吧？”木双了然道。
“可以这么说。”
顾清玄话锋一转：“所以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以他们二人的洞察力来说，一进入这里应该就发现了异常，可他们非但没想着如何破局，反而还将这一切当成是“合情合理”的现象。
木双给出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人总有念旧的权力吧？”
顾清玄不置可否：“那现在两位的故地重游结束了么？”
“嗯……差不多吧。”
顾清玄想转身离去破局，迟来一步的轻笑声说：“我是来履行赌约的。”
顾清玄顿住脚步，回头看他。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笃定秦雨舒不会杀云湛，但终归是你赢了。”
“哦。”顾清玄没什么感情地应了一声：“我以为你们会把这个赌约当耳旁风呢。”
木双略显受伤地问：“在你眼里，堂堂的魔尊就这么输不起？”
“那可不好说。”顾清玄嗤笑一声，任谁都听得出他话里那股讽刺的语气，给人一种他被坑过无数次的感觉。
“啊，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木双散漫扬眉，把腔调拖长：“不过，我很好奇，如果你输了会如何？”
总不见得真会跟封林回魔界吧？
“自然遵守。”顾清玄回答道，但很快他又接道：“离近一点，总归有办法问出我想知道的。”
木双并不觉得意外，他太了解这个人的秉性了，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点什么，不准备好相应的报酬，就等着被坑得血本无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