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谁突然做了缩头乌龟。
辰宁装作没听见苏卿说话,盯着房顶忽然大惊小怪的喊道:“诶,这上头怎么有蜘蛛网,不行,我得去找人来打扫一下。”
说着起身就要往外去。
苏卿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好整以暇的看着辰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觉得你能躲多久?”
辰宁瞧她的态势,知道自己今儿无论如何也是躲不过去了,于是又装作可怜兮兮的叹道:“卿卿现在这么凶吗!”
苏卿冷冷笑了,提了壶也给她也倒了杯水:“来,喝口水,润润嗓子,咱们慢慢说。”
辰宁接过了杯子,浅尝即止。佯装叹了一口气,趁着卿卿不注意,偷偷往门上贴了道禁制。
“说也倒是没什么,南珺的身份也要有人帮忙遮掩,如今我和管家定了你的身份,回头百里彦那边自然也会知道,等回了京城更少不得有人打听,只是南珺的事儿牵扯众多,其中各种琐事繁杂,无法一言蔽之。”
“那你捡着紧要的说,我听着。”
辰宁望着眼前杯盏,随着描摹远山的勾线皱起眉心,她指尖极有节奏的轻轻敲着桌案,思索着该怎么起这个头。
西面的窗半开着,春日透过窗棂漫溢,栩栩生辉。
“三年前南华新帝登基不久,护国大将军封不厌与国师柳梵合谋篡位,新帝失踪,从皇宫肆虐而出的厉鬼肆虐寅都,这安宁了几百年的寅都霎时沦为人间炼狱,其中曲折暂且不提,只说我赶到宫里时,只来得及救出太后与太子。”
“你怎么会去救他们?”
辰宁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
“此事也暂且不说。太后受了重伤,行动不便,太子又还年幼,其实那时候我也都没什么主意了,不过死撑罢了,好几回柳梵的手下都差点发现我们,倒是那孩子命不该绝,我打听出城路径的时候,又顺便救了因恶魂掠城从皇宫逃出来的昌王与昌王妃,彼时他们二人代东胜国恭贺新帝登基,却刚好碰上这一场变动,昌王大义,得知此事便开始周旋,太子与太后这才得以籍着昌王的仪仗离开南华。”
“所以你这个儿子其实是南华的前朝太子?”
“是,不过此事不可为外人道。”
“可前朝的南华皇族,不是复姓司徒的?”
“柳梵四处搜寻太子,顶着司徒这姓,他出不了南华,太后的娘家是南家,这南家是南华望族,只是柳梵篡位登基以后,南家的势力几乎尽数被铲除,南珺与南老太太如今的身份,是顶替的南家族内的一支分支,因那一家子早过了五服,又不是嫡系,是以知其根底的人极少,这才得以让他们来钻了个空子。”
言罢,辰宁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其中诸多细节,如今也暂且不提,今后慢慢与你说吧。”
苏卿听完她这一番话,震惊之外又有些别的情绪,又看辰宁神色阴郁,大概明白如今说来的寥寥几语,其当时却是凶险万分,也不知道辰宁是如何活下来的。
她曾听闻南华新帝登基之时,柳梵为篡位,释出万鬼袭城,寅都七天七夜不见天日。
如此想着,她忽然愣了一下,猛然的看向辰宁,试探的问道:
“所以,你不是未曾入道,对吧?你能在柳梵眼皮子底下带着两个大活人跑出来,修为应当还在我们之上。”
若非如此,苏卿也想不通,还有什么原因能解释,辰宁能在那七天七夜里存活下来,且传闻这柳梵的境界莫测,极有可能在元婴之上,若非这东洲大陆的天命克制,早已添了几千年寿元。
辰宁点了点头,看着苏卿语重心长的嘱咐道:“我如今告诉你这个,自然是信你是我极亲近的人,我的事与南珺的身份,此二者非同小可,万勿与外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