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初夏时节,阳光照在地上泛白刺眼,令人忍不住眯了眼。
百里彦跟着辰宁回了南府,一开门便瞧见祁远在院内等着,于是扔下百里彦就迎了上去:“你什么时候回的,没出什么事儿吧?”
而祈远瞧着他们二人并肩而来,神色明显不快,可转眼辰宁刻意的亲近,心里又有些微妙。
可他心中欣喜,偏偏手脚又生出几分不自在,反而转过身朝百里彦拱手:“见过镇南侯。”
辰宁回头看百里彦自在随意,又转头看了一眼祈远,于是也学着祁远模样,与百里彦拱手作揖:“见过镇南侯。”
果不其然,收获了祁远一记大白眼。
百里彦挑了挑眉,瞧着辰宁眼底深意不显,只越过他们二人往内院去:“不必多礼,进去说吧。”
他一路穿厅堂过回廊,倒是随意得很,偏偏也不往会客的茶厅去,反而转脚要往辰宁住的逍遥阁去。
换做以前,辰宁是不介意的,毕竟往日在京城的时候,百里彦都是这么直接闯的。
但她只瞄了一眼,看见一旁的祈远黑了脸,冲着自己一身杀气,让辰宁有些不安,偷偷示弱的拽了拽他衣袖,便又挨了祈远一记白眼。
可真是平白含冤。
她抬手想拉着祁远说些什么,祁远却一脸严肃的牵起她右腕:“你受伤了?”
辰宁提了袖子看了看,她今日穿了一身文武袖的袍子,月白宽袖上原本就浅染了几朵红梅,可这会儿几朵红梅之间染了些暗色血迹,若是不仔细看,倒和染上去的红梅一样。
这应该都是刚刚与刺客打斗的时候,不小心沾上去的。
她摇了摇头:“我没受伤。这不是我的血,回来的时候碰上了几个拦路的,许是当时不小心沾上了。”
“什么拦路的,你遇上刺客了?”祁远只觉得到了京城也是诸事不顺,辰宁频频遇险,偏偏他也毫无办法。
辰宁看他神色紧张,知道他又把事情想得严重了,忙解释道:“这刺客与我没什么关系,是去找镇南侯的。”
这时正巧进了院,二人抬脚要跨个门槛,他看祁远眼神都盯着自己了,怕他不小心踢着门槛,便顺手拉着祁远一起跨过。
才落脚,她忽然觉得前方一阵瘆人的气息,好奇的抬眼看过去,只瞧见一个百里彦站在院中,笑得和蔼可亲:“不二君这论断下得可会早了些?最后那一箭冲着谁去的还犹可未知呢。”
果然,祁远怀疑的目光又扫了过来,偏偏这时候她还没想出怎么两句话解释清楚,于是连忙松开祁远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跑去。
还不忘迁移战场:“祁远,你先带侯爷去书房吧,我屋内也没收拾,我换件干净衣裳再过去找你们。”
百里彦站在院中,听着她中气十足的话,看见眼前的青石台与竹竿,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半晌笑意浅浅的转头往院外去:“祁公子,走吧。”
等辰宁换好了衣裳进了书房,进了门还听见书房里寂静无声,差点以为他们不在书房。
她探头往里看去,只见百里彦正拿了本《东洲志》在看,祁远则在另一边修剪他前几日搬回来的那盆珍珠槿。
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忙冲过去护住了自己的宝贝,还差点被祁远一剪刀扎到手。
“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对它下手?”
祈远扔下剪子,一脸她不识好歹的样子:“这枝叶长得不齐整,我帮你修一修?”
辰宁心想我就是看中它不齐整的样子:“我谢谢您嘞 。”
她总感觉祈远这会儿神色不对,希望不是她不在的时候他们二人说了什么闹的,于是好奇的回头看百里彦。
百里彦这时刚好合上了手中的书,见她看过来,满脸的笑意盈盈:“不二君府上藏书倒是不少,不知本侯今后可否常来借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