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胜国人是人,北冥人也是人,可想杀我的人是东胜国的人,救我的人却是北冥人,沈某何去何从,难道还用盘算?”
齐王点头:“也是。”
风雪渐渐停了下来,沈诏拢了拢身上氅袍:“北境冬日苦寒,沈某也还是有些不习惯,王爷不如在这凉州城多歇上几日,正好我也好将得来的东西炼化了。”
连续攻城拔地数日,北冥军也未曾好好休息过,齐王心想,也是时候休息一下了,凉州城距离文州还有不短的距离,不如先休息几日,再做计划。
于是点了点头:“军师先去休息吧,若是有什么需求,使人来说一声。”
沈诏连连道谢,转身下了城楼。
齐王看着楼下缓缓而行的沈诏,无论他怎么看,也觉得沈诏只是个文弱书生,可跟在沈诏身后亦步亦趋的那一匹巨狼,却提示着眼前这位实力不容小觑。
而城楼上正响起了锣声,那是提醒城外兵士回城的号令,齐王眯着眼睛看向凉州城外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思忖什么,狂风忽然猛烈了起来,将城墙上的旗幡吹得高高扬起。
而鹅毛般的大雪,随着北风,又忽如其来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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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
凉州往文州城的唯一的大道上,凛冽的北风还未吹到此处,附近山野虽未下雪,但气候已经相当寒冷。
大道上遥遥而来一匹老马,马儿徐徐前行,不慌不忙。
一少年正伏于马背上,一动不动,他手中的缰绳早已脱手,只能任由着马儿自己前行。
少年略显稚嫩的脸上肤色苍白,嘴角还残留着血痕,他身上披着一件狐裘的披风,寒风刺骨的天,为他挡住了不少风霜。
少年手中挂着一柄长枪,枪头在地上拖行,发出嘈杂的声响。
老马颈上挂着一条长长的红缨,它行走得不紧不慢,捡着平地慢行,很小心的不颠簸背上的少年。
不一会儿,从前方的道上传来了阵阵马蹄声,抬头望去,来的是一列骑兵,人数不多,只有十余骑。
为首的那位将军,却是文州城守将庞德。
此刻,他远远瞧见了那匹老马,先是看见那马脖子上的红缨。
他连忙下马迎上前去,拉住那老马的缰神,马儿温顺的停了下来。
庞德忙将那少年从马背上抱了下来,这才瞧见少年怀中竟还裹着一个厚厚的包袱。
未及多想,他探了探少年的气息,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又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把那少年紧紧的包裹起来。
而后抱着那少年上了马,回身冲身后的人吼道:“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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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立冬这一日,京城各处的酒楼里洋溢着牛羊汤的味儿。
宫中更是设下宴席,君王宴请百官,宴会还未散去,一纸军情送入京城。
北冥王胞弟——东骉(biao)统领大军,率军连破了三座城池,文州告急。
一炷香的功夫,一碗热汤出了宫城,送到了南府,前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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