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槟榔河(三)
去“贵州酒席”,得路过海月广场,也要从海边的三亚湾路上走。这时的沙滩上,似乎有很多人,但今天的天气,有点凉,连我自己都不想戴墨镜,更何况让别人去买眼镜了。
走到“贵州习酒”还没开饭,已有二三十个流浪者坐满了道地上的椅子,在等着了。
过会,两个女的来分餐。分完餐,大家排队,一个女的先给每人发了一个口罩,另一个女的在摄像。之后开始领取餐食。
我领了餐食,在一张桌子前坐下,旁边坐着的是上次给我水饺的那个广东人。我问他有没有在上班?他说:“在上班还需要到这里来吃饭吗?”,并从他带着的袋里取出一份面饼卷,说一头他已吃过了一点了,问我另一头要不要吃,他撕给我。我说不要。
他旁边的一个流浪客拿过来两瓶啤酒,他们就着这领来的餐食,喝起了酒,还交流着说些话。
今天的菜是小片的醋鱼块,猪皮和萝卜。这醋鱼块已烧烂了,只剩鱼刺,很少有肉了。猪皮实在难以下咽,吃了几块,直觉想吐。我把猪皮全部挑了出来,就着这汤汤汁汁的米饭吃了小半碗,再也吃不下去。我对边上的广东人说,我吃不了猪皮,胃难受。那个跟广东人一起喝酒的流浪客嘲笑道:“你命好!是不吃猪皮的命”。
我把整份饭食丢进了垃圾桶。心想可能真的是几天没饿肚子,居然嫌弃这饭食。
我去里间洗了手,出来时,见到那个分餐的工作人员。我道谢道:我走了。她说:慢走。
肚子还没吃饱,时间也早,我想再去邮政局那个善食点看看。
到了那里,是下午六点半左右,天气已经阴暗下来,也有风,有些冷。
我见到不少流浪客待在那里,那两个川藏人也裹着被子在玩手机。
我走过去,问一个流浪客,来分过食没有?他说还没有。我又问:什么时候过来分食?他没好气地说:“我咋知道什么时候来分餐!”。
又过去,看到那个抽烟颤抖双手的老哥露着半个头,蜷缩在睡袋里躺着。我轻轻唤着他老哥,摘下口罩,问他还认不认得我?他微微点点头,好像在说认得。我问他吃过饭没有?他说他不饿。他好像病了。
他说:下雨了吗?我说:没有。转过头去,雨点却正在落下来。我只能补充说,刚才没下雨,现在在下了。
雨越来越密,一下子把电瓶车座骑全部打湿了。
今天,他并不想说话,就侧卧着,漫无目光望着大街,也望着大街上正在滴落下的雨点。
我想给他一支烟抽,带着昨天卖掉凉帽的十块钱去边上的小店买烟。我问那小店老板娘,有没有最便宜的香烟。那老板娘说,最便宜的八块九块。然后递出来一包烟。我问这烟是八块吗?她说,是在卖九块的,八块就卖给你了吧。
我买了烟,又来到老哥的榻前,递过去一支烟,他坚持说不要。我一再伸给,他只好接了,放在头前的被上,也没有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