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听到脚步声兴奋起来,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身材略微有些发胖穿着一身黑大褂的女人,手里提着一个绣有龙凤图的锦盒走了进来。
“二哥。”
那发胖女人进屋后,看到许凉枝,先是问候一声,紧跟着也不废话,目光直接看向躺在床上的许修心,皱起眉头道。
“大侄子醒过来之后,没有任何好转吗?”
“没有...刚才还骂我们呢...未雨,你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忙...”
“你先别急二哥,先帮修心把手接上吧,至于发疯的事,我这里有一副药方,是以前老师父留下来的,对于治疗失心疯有奇效。”
“好,那就好....!断指都在这了。”
父亲又一次把那三根被砍断的手指头拿出来。
“先放桌子上,我准备一下。”
“好。”
许凉枝小心翼翼把断指摆在桌上。
一旁躺在床上的许修心,看着这个刚进入房间身材微微发胖,面容却有种说不出雅致的女人。
大脑中,零碎的记忆又开始闪现。
姑姑许未雨。
是父亲和各位叔叔的妹妹,也是唯一的妹妹。
在这三世同堂家中,排行老五。
同样,也是许家唯一一位精通医术的女人。
“许修心”本人和她接触似乎并不多,记忆相当零碎,几乎无法拼凑。
但不知道为什么,当这女人提着锦绣盒子走进屋的那一刻,许修心便开始感觉到阵阵不安。
姑姑许未雨把锦绣盒子放到桌子上,坐下来。
那锦绣盒一共有三层。
每一层上面所绘制的图案都不太一样。
姑姑打开最底层,从里面摸出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和红色丝线出来。
随后,她一手捏着针头,一手将红色丝线的线头缓慢穿进针孔之中,打了一个结。
“把他的手举起来。”
“好。”
父亲急忙来到床边,举起许修心被铁链绑着的手。
“另一只,被砍断的那只。”
姑姑平静道。
“哦...好好好。”
父亲似乎有些紧张,意识到自己抓错后,放下左手,去抓右手。
这是要干什么?
许修心皱眉这一幕。
就见姑姑从桌上拿起一根断指,对准手掌上砍开的伤口比划几下,轻声道:“这是食指...位置不能接错...倘若把食指接到中指上,那就麻烦了...”
随后,她一边举起断指,一边捏着穿好的针线凑近过来。
把断指顶在被砍断的位置,然后,用针线开始一针针穿过皮肉,将两者缝合起来。
许修心看到这一幕,瞳孔不断收缩。
这是什么意思?
把被砍断的手指重新缝上...算是什么治疗方法?
骨头都已经断开,缝上手指头又有什么用?
许修心想挣扎,却被父亲和姐姐按住手脚动弹不得。
姑姑的表情看起来十分认真。
一针一线,手指轻盈,用那带着丝线的银针扎进皮肉之中,进行着缓慢的缝合。
单纯从疼痛上来说,算不上太过剧烈。
许修心尚能接受。
但他不明白这究竟有什么意义...
这群人简直是疯子!
先剁掉他的手指,又用针线缝上,还美其名曰是医术,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就像是在……故意折磨他!
“好了。”
姑姑收掉最后一针,咬断红线,捏着银针放回锦盒中缓声道:“不过现在看不出来效果,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行,接下来治病吧。”
“好...你刚才说的药方是?”
父亲担忧问道。
“之前老师父留下来的一副药引,我还以为永远用不到,却没想到第一次使用,是用给了咱们自己家人...”
姑姑的语气听起来好似有些哀伤,转而又问道:“有开水吗?越烫越好。”
“有,刚烧好的!”
姐姐许思衣从一旁桌下拎出一只铜制水壶来。
“给我吧。”
姑姑许未雨接过铜制水壶,摆放到桌子上,随后,又拿起旁边的一只碗。
摆正。
这次,拉开了锦盒的第二层。
把手伸进去,在内部摸索起来。
那锦盒看起来并不大,可姑姑却摸索了好一会时间,仿佛内部空间很大一样。
等把手抽出来时,两根手指间,夹着一只蜈蚣。
许修心起初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直到那漆黑的长虫开始沿着姑姑的手指缓缓爬行时,他才确信,那真的是一条蜈蚣!
“有剪刀吗?”
“我找一下!”
姐姐闻言,急忙去旁边柜子里翻找,可半天都没有找到,紧张的摇了摇头。
姑姑见状没说话,犹豫几秒后,一手捏住蜈蚣的身体举起来,突然张开嘴直接咬了下去。
咔嚓!
牙齿交合的清脆声。
“呸!”
姑姑狠狠吐了一口。
一块咬断的蜈蚣头被吐进了碗里。
浓稠的液体顺着碗沿流出来。
咔嚓咔嚓咔嚓!
“呸!呸!呸!”
接连快速几下,姑姑直接将蜈蚣咬成几截,全部吐进碗里。
许修心看到已经四分五裂的蜈蚣,仍在碗里蠕动着。
绿色液体溅得到处都是。
咬完蜈蚣之后,就见姑姑又把手伸进那锦绣盒的第二层里,一边舔着嘴唇上流出来的液体,一边摸索半天。
这次,掏出一只来壁虎。
姑姑先是用手掰断壁虎的尾巴扔进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