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帐内,看着沐锦澈如斯模样,又瞅着榻上之人病态,成勋心中不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念着西酉大军之状,又听着蒙先生之言,成勋上前一步请示:“郡王,眼下西酉大军之况,如今怕是只能将郡王妃先送回王城了医治了……”
看着床榻之上昏迷不已的千菁,沐锦澈稍稍思忖,眼神之中辐散着坚毅的神情,吩咐:“
成勋,马上释放信号,让白齐一行人等尽快赶回西酉大营。此趟,本郡王命你以最快的速度将菁儿送回北齐,让千夫人樊氏亲自为菁儿医治,不得有误。沿途之中,以蒙先生之法压制毒性,应该可以撑到北齐。”
闻之,颇为吃惊,不可置信地看着沐锦澈,若有所思地说道:“成勋回北齐,那郡王……何况西酉大军刚刚吃了败仗,以攸王的打法,怕是会有几场恶仗要打……”
“这是本郡王的命令,不容置疑。”
纵使知道成勋是在替他担忧,沐锦澈心念千菁,不得二为之。上前扶起请罪之人,饶有兴致地说道:
“西酉之事自有本郡王,当初羌笛筹划已久未能挡住攸王大军的步伐,何况西酉之军被皇太后控制在手中,多年征战早已兵困马乏。此次咱们出现在西酉军营不过是螳臂挡车,想要为北齐大军拖延一些时日罢了。
眼下大军能够拖延多久便是多久,本郡王倒也好与西酉皇上西雅布好交代,借故从皇太后西南宫手中收回兵权。先让大虞镇国大将军佟荣耀喘息几日,一旦咱们北齐大军直逼大虞边境,怕死的新皇还不得要召回自己的老丈人,攸王所率的的十万大军自然要分裂,往后那就要看攸王临江的真本事了。”
“郡王说得在理。然成勋奉了王爷之命辅佐郡王,若是贸然离去……”借故推辞,沐锦澈知道千菁之事总让他分了心,颇为担忧。
“既是奉了父王之命辅佐本郡王,不听令之人本郡王不稀罕……”明显有些愠怒,沐锦澈压制胸中的怒意,“行了,起来吧。成勋,你明知道菁儿于锦澈而言是何等重要,难道还要让本郡王跪下来求你不成……”
“郡王,成勋不敢,领命就是了。”推辞不过,成勋索性妥协,“带着白齐一行人回到大营,成勋即刻动身,何况郡王妃之况怕是先要用药压着。”
“多谢!”
“成勋告退!”身有要事,成勋退出大帐。
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床榻之上的人影呓语连连,顺然将沐锦澈的深思拉了回去:“菁儿,菁儿,锦澈在,怎么了?难受吗?”
看着那焦灼而又痛苦的面容,沐锦澈心如刀绞,他擎着热毛巾不断地擦拭着冷汗直冒的额头,握着那不知如何安放的手,不断抚摸着她的眉眼:“菁儿,菁儿……”
“为什么……要……丢下我……不要……不要……不要丢下去我……”迷糊之中的千菁,嘴里面不由得念叨着,手不由地在空中晃荡,想要抓住什么,又无处落下。人什么的上身,眉眼之处潮涌的泪花实在让人怜爱。
擦拭着那温热的泪花,沐锦澈听着那凄凉的言语,心中的自责更甚,一个劲地安抚着:“菁儿,锦澈不会丢下你的,不会的……”
周身滚烫,呓语连连,不知维持了多久,成勋才将蒙先生熬制的汤药送进了帐内。用药过后,约摸两个时辰,千菁的症状有所缓解,她人才安睡过去。瞧着面容沉静之人,沐锦澈折戟的心潮才疏散开,伏在卧榻之侧,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