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没有外人，小六非常识趣地在前殿把风，千菁与千影两人在内室说起话来无须藏着噎着。

这次第，千菁才知道唐显峰、修竹与玉柏半月前也一道北齐，看着影儿带来的信，才知大虞京都竟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知道虞皇并未过世，人尚在药王谷中，不曾想北齐竟真得将手伸到了周遭各国，狼子野心怕是早就生了。

而今，北齐大军压境，念着樊氏已经见过千影，实在没有必要将这丫头在困在危险的沐王府，何况千影的出现不过是唐伯伯的无奈之选，借着由头将那小丫头送进沐王府来探望自己。两人屋内聊了许久，临了还是让小六将千影带离沐王府，知道唐伯伯收到她的信定会将小丫头妥善安排好。

眼下局势焦灼，身子骨恢复得差不多，沐王府难进可她出府倒容易得多，得尽快找到樊氏问清楚一些事。

第二天，借故想要回趟千府，念着千菁身体刚恢复又无处可去，沐锦澈早早就派人将她送往千府。听说千菁来府上，樊氏如往昔那般热情，倒也清楚此趟姑娘前来所为何事。一番闲聊下来，让身侧的嬷嬷在外守着，任何人不得随意打搅。

“说吧，想知道些什么，这屋子安全着呢。”寂静的屋子，樊氏的面上早已没有了往昔的棱角，眉眼之中多了份柔和，若有所思地说道。

“夫人，知道千菁回来。”见状，追问。

“迟早之事。”点头，“说吧。”

“不瞒夫人，夫人既然知道千菁的身份，那小女子就不用拐弯抹角了。”未有拖延，千菁直愣愣地追问，“千丞相、夫人与那位故人到底有何源远？”

没有隐瞒，樊氏讲起了那段久违的过往：“那位故人是老爷年少之时所爱慕之人，亦是他这辈子爱而不得挚爱。听说两人是在大虞的一场灯会上所见，姑娘貌若天仙，又洒脱盎然，年少的老爷一眼就被吸引，为了知道姑娘的芳名愣是喝了十缸女儿红，从此凝儿的名字在他的心中永不磨灭。只可惜，缘浅情深，凝儿不过是那故人的化名，她早已定亲。以为此生不会再见，不曾想重逢之时，那人已经盘发成了别人的妻子。”

“那夫人呢？”如此倒也没有什么，千菁继续追问。

“若是没有那位故人，怕是不会有樊氏如今的日子。”冷冷一笑，樊氏继续说着。

自那次在大虞再见梦中之人已为人妇，回到北齐的少年日日醉酒，不断追忆着逝去的姑娘，亦是此刻他闯进了樊某的视野。后来才知道，沐诸葛为了得到先师的独门秘诀，妾身无疑成了他们的猎物，在一番设局之下少年与在下发生了关系。

失了清白之人，樊氏当时又岌岌可危，小小女子只能如此嫁与人妻。原本肆意放纵之人，一朝成了人妇，妾身的心中多有怨言，直到无意间看到暗格之中的那幅画，在三追查之下才知道前因后果。

因为失去了你的母亲，盛年在酒醉的恍惚之下，催情香的引诱之下，将妾身当了旧人，后来有了孩子。只可惜孩子刚出生没几日，又被活生生地给送走了，一连串的打击让妾身有了报复的念头。”

“报复？报复故人？”胸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千菁不敢想想，追问。

“不错。报复盛年，还有那罪魁祸首——佟府的女主人王雪琴。”没有回避，回应。

“你杀了她。”质问。

“没有。”淡淡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