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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石

梁文菫和青霓正在里间谈话,忽听得外面传来王思轩的声音。    “慕伊,这是你要的醉仙楼的烤鸭还有徐福记的玫瑰糕。”    他脱口而出:“他怎么会来?”    青霓笑说:“他经常来,跟慕伊打打闹闹的,还挺有趣的。走,我们出去坐坐吧。”    梁文菫一出来就看见王思轩拿着他的专属古扇轻敲慕伊的额头,好不亲昵。    慕伊转过头就看见跟在青霓身后的梁文菫,淡淡的笑了笑,跑到青霓身边,“姐姐,今天出去走走吗?”    青霓在家闷了几天了,早就想出去走走,便挽着慕伊出去溜达溜达。夏婉还嘱咐几句早点回来,别走太久云云。    梁文菫和王思轩默契的跟在她们身后,也并肩走着。    “菫,你喜欢的到底是谁?舒姑娘还是慕伊?”    王思轩淡定的开口,认真的眼神让梁文菫有些错愕。    “起初我不知道舒姑娘的存在的时候,我以为你对慕伊有意,后来听说了一些故事,又加上今天我看你对舒姑娘的态度甚是不同,我就不确定了。”    如此坦率直接的王思轩又一次让梁文菫刮目相看,其实梁文菫知道他的心思,但他却不会也不敢如此直接了当的说这些。王思轩拿着扇子敲击自己的手心,清澈的眼神似乎不参杂一点杂质,倒有些潇洒不羁的味道。    “我知道你喜欢慕伊,你不用理我。”梁文菫半晌方开口。    “若拥有喜欢的姑娘却要失去一个真心的朋友,那我会选择拥有两个朋友。”王思轩坦诚的看着他,略带笑意,“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可是很重视的。我以为你也喜欢慕伊便把心思收了起来,现在又见你这样,我也拿不准只好问你了。”    “你大胆的追她吧!”梁文菫肯定的说。    此刻的他表面风淡云轻,内心五味杂陈心绪万千。一时之间他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意,他知道自己已经放下青霓了,将她视为珍贵的朋友,而慕伊,他说不上来……王思轩拿他当朋友,他又何尝不是,既然自己并不清楚对慕伊的想法,何不成全他们?    王思轩挑眉,再次问他确定吗。    梁文菫悠然抬起头来遥望远山,层层峦峦,因前几日连续不断的落雨山峰烟雾缭绕让人看不清,迷雾一般。    “我这次过来本就是要辞行的,我是依我父亲所示来这体察些事的,早该回去了,因青霓的事耽搁了好些,这两天就回上京了。”    王思轩听着,目光淡然,对他的话并不意外,也谈不上欢喜,心里空落落的。沉默良久,才道珍重,其余那些不舍得、想留下他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青霓和慕伊也在一边互诉心事。    “姐姐,以前我老觉得你柔弱,经过这段日子我才知道你的坚强。你是那种默默的接受生活给你的一切的人,外柔内刚!”    听见慕伊如此夸自己,青霓倒有些不好意思,笑说:“那不然怎么办呢?始终都要继续走下去的嘛。”    “经过这些事你和张大哥更加分不开了吧!诶,挺羡慕你们的。”青霓听她如此说,便知道她的心事了。    青霓笑问:“慕伊,你的心事是梁文菫和王思轩吧?”    此时的慕伊根本还拎不清,急忙说:“姐姐想哪里去了?我和王思轩是朋友。”    说起王思轩,她便想起了初到王宅的夜晚和他的意外之吻,顿时羞红了脸。又说:“梁文菫喜欢的是姐姐呀。”    青霓也不十分清楚他们的事情,实难说什么,只说:“梁文菫未必喜欢我。”    突然两个人沉默了。各怀心事。    此时太阳从层层云朵里爬了出来,阳光甚好,从树叶的缝隙中洒下来,照的人暖暖的,还能听见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一路走来,各样花香一直萦绕在空气中。    一条小溪忽的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再往前几里便是兰域境内,兰域是大盛目前最大的危险,早几年两国还爆发战争。而原城正是大盛的第一防线。    四个人便依次坐了下来,旷野十里,微风拂面。    梁文菫看着眼前醉人的风景,叹了声“可惜可惜”。    三个人同时诧异的看着他。    “这样的风景,若能在此处听见思轩的琴声才算完美。”    “是呢,听见慕伊说过好多次了,独我未曾听到。”青霓嘴角微扬,语气充满遗憾。    王思轩笑笑,转身熟络的从树上撕下几片树叶,便吹出了一曲山水田园,听得几个人如痴如醉,只想归隐山林了。    青霓赞叹了几句,夸他吹的好。王思轩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却得意的看着慕伊,眼神似有似无含着期待。    慕伊觉得他有些好玩,又起了逗他的心思,摇头唏嘘:“王思轩,吹这个不算厉害,凡是在山里田间待过的人都会吹,你若能让石头发出声音,我才服你。”    他深深的凝视着她,一脸挑衅,“哦,若我做到呢,你会怎么样?”    慕伊俏皮的回答:“还能怎样,服你咯。”    “那不行,这样的绝活不能随便展示。除非你答应我一个要求。”他笑的邪魅。    青霓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人,竟觉得周围都有些甜蜜的气息,心里也忍不住想张宸。    听娘和慕伊说,他母亲去世了,他在家办丧事,他一定很伤心。有好多天没见到他了,然自己还在养伤,又碍于身份,不好去吊唁……    想到这,青霓眼眸又泛起淡淡水雾,神色黯然。    不经意间又瞥见了梁文菫的眼神,那是失落的眼神!    慕伊还和王思轩斗嘴,最后答应了王思轩一个要求,不过分的要求,何为不过分?她觉得不过分就行了。    王思轩果然才气过人,不负众望,他在山林间走来走去,挑了几个石块,最后借着梁文菫的剑,在这几个石块之间敲来敲去,真奏出一首曲子来。    慕伊赌气的说:“算你厉害啦。”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可心里对他佩服极了。    太阳西斜,映的半边天都是红红的。四个人说着话,边聊边慢慢走回去。    踏着夕阳,他们此时年少芳华。    张宸在家办了七日的法事直至张夫人下葬已是十日后了,待各事具已办妥才禀明王爷查张员外的案子。    查案的前一晚。    初秋的夜晚已有丝丝凉意,林间还有个别生命力顽强的蝉在呐喊,一声声传进小竹屋。    夏婉取下冒着热气的水壶,不小心碰到壶口处,手指被烫的急忙缩回,成民舀了凉水走过去,怒怪更心疼的说:“她们要喝水就自己倒。”    她笑了笑,重新提起水壶,走到方桌边上,“两个女儿肯定睡得晚,我想把热水给她们准备好。”    青霓和慕伊相互看了一眼,故意酸酸的说:“娘,你不用给我们倒水了,爹会责怪我们的。”    夏婉往她们杯子里又添一次热水,又敲敲她们的脑袋,“晚上别喝太多茶,会睡不着的。尤其是青霓,别喝了。”    “刚才王爷身边的小厮都说了王爷要亲审此案,相信青霓很快没事。”成民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大家早些休息吧。”    夏婉跟着成民进了屋,小声说道:“不怕与王爷见面?”    “怕什么?那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那还有青霓和寒王的那件事呢?”夏婉担忧的看着成民,“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向冷静的成民也禁不住叹息一声:“诶!但愿盛寒忘了吧!不管怎么说我们就当没那个事。先不担心这件事,相信张宸会处理的。现在最要紧的还是为青霓洗清冤屈。”    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慕伊边问边推开房门,“谁呀?”这么晚了。    一打开门,竟见到王思轩和张宸并立在门口,慕伊愕然,“你俩怎么会一块?”    “在门外碰到的,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张宸。”王思轩笑着走进,拿出几串包好了的糖葫芦,对慕伊说:“给你带宵夜来了。”    慕伊接过来,打开一喜,“算你懂事!”    青霓看着张宸逐渐走进,他眼睛里充满疲惫,下巴有些浅浅的胡须,更显得他心力交瘁。青霓微微张口:“阿宸,你……”    不等她说完,张宸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了,青霓跟着他,感觉有些不真实,太久没见到他了,当感受到手心传来他阵阵温度才重新回到现实中。    “青霓!”张宸轻唤她一声,默默无言的看着她,很多事不知怎么开口。    静静凝视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将她拥入怀里,紧紧地抱住她。    青霓心疼的揽住他的腰,她能明显感觉到他消瘦的身躯,“阿宸,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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