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寒王寝宫,慕伊忍不住和王思轩讨论起来。“你看,寒王什么意思?” “你知道还问我?” “不会吧,我希望你告诉我是我想多了。” 他轻轻抿嘴,认真的说:“一个男人只有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之时才会流露出不常有的温柔。” “那张宸?”慕伊深深叹气,觉得他太不容易了,两人磕磕绊绊还是天各一方。她想了想又说:“无论怎样,只要姐姐喜欢我就支持。这些天她太痛苦了,失恋好可怕!我一定熬不过!” 王思轩敲了敲她的头,装作生气的样子,“你脑袋瓜都在想什么?什么失恋!” 她嘻嘻笑起来,挽住他的胳膊,“我只是同情姐姐啦。”他听了无奈的在她脸上轻轻的捏一下,动作宠溺极了。 他将她送至寝宫,温柔的在她额头吻了下,才放手,却见她抓着自己的衣袖,目光莹莹的看着他,清澈的只有他的脸庞,神色如醉。 “怎么了?” 她微微扬起脸闭上眼睛…… 他笑了,嘴角牵起好看的弧度,“被人看见了不好。”宫里人多,时不时就冒出个宫女,被人看见了影响她的名誉,何况她现在的身份是公主,更不能随意。 慕伊睁开眼,眼里充满了撒娇和不满意的意味,撅着嘴:“哼,我不高兴了。” 他脸上的笑意更重了,拉住欲转身的她,见四下无人,捧上她的脸,深深的吻了上去,重重的吻了上去,好像再用力一点就可以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本来期待的是蜻蜓点水般的吻,没想到迎来的是炽烈如火的深吻,她慌乱的睁眼,陶醉在寒夜里,身体脸颊都发烫了,此时真觉得醉了。 隐隐听到脚步声,王思轩放开她,见她小嘴红红的犹如蜜桃,满意的勾唇,“快进去吧。” 她红着脸,低头跑开了。 在寒王寝宫休息的青霓仍处于昏沉状态,喝了药身体正散发热来,滚烫的热度让盛寒一惊,又把御医叫来。 御医说这是正常的,她寒气入体,凝在五脏六腑形成热毒,喝了药才将热发散出来,发烧说明药起作用了,退了烧就好了。 盛寒依旧让旁人下去,自己亲自照顾。他宫里的宫女无不诧异,从不曾见到寒王如此用心的待一个人,就连以往随他入宫来小住的两位侧王妃也没有这个待遇。 可她是霓公主,是寒王的妹妹呀。 盛寒站在床边,见青霓脸上满是汗珠,忙伸手用自己的衣袖替她擦拭,暗暗觉得不对,又从柜子里找出几块干净的棉帕,细细的擦干净。 替她擦脸时,注意到她嘴唇干干的白白的,立即吩咐宫女端杯热水来,用喂药的方法点点喂她,见她嘴唇慢慢湿润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他打湿一条棉帕,微微拧了下,轻轻放在青霓的额头,见她眉头依然紧锁,忍不住伸手抚平。 她似乎受到惊吓般娥眉蹙得更深了,眼睛在努力的睁开,却睁不开,以致长长的睫毛剧烈的颤动起来。 他柔声说:“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边说边轻拍她的肩膀,还挺有用,她眉头渐渐舒展了些,脸色也平和许多。 放在她额头的帕子一会就不凉了,他重新洗了一下又放在她额头,如此反复,她一直出汗,他便不停的擦拭。 月亮无声的从屋顶走过,已是后半夜,四周一片寂静,盛寒困意来袭,合衣歪在床边。忽然听到“水,水,水”,似风划过的声音。 他猛然睁开眼,见是青霓的嘴微微在嘟囔。 他手穿过她的肩下,轻轻抬高她一点,另一只手端着水杯凑到她嘴边,她渴极了,咕噜咕噜将整杯水一饮而尽。 她缓和了一些,微微睁开眼,见周围是富丽堂皇的陈设,屋内的光亮有些晃眼,一男子背对着她在倒水。 看不清男子的脸,只觉背影高大身材颀长,像极了一个人。 她心里舒畅不少,模糊且无力的想着:是他,每次紧要关头他总能及时赶来相救,是张宸。 这些日子的思念一下子涌到心头,失而复得的心情占据她所有的思想,她想拥抱他,不顾一切的拥抱他,暂时忘记他父母的死,忘记他有未婚妻…… 他来找她了,他终于来了…… 可是身体疲乏得很,她安心的闭上眼,嘴角微微扬起,浅浅的笑容浮在脸上。忽感到“张宸”的身影靠了过来,就在手边。 她伸手抓过去,一下子握住了他的手,暖暖的,暖到心底,她甜甜的发出声音,“阿宸。” “阿宸。” “阿宸。” 听她喊了几次,盛寒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叫“张宸”,她竟然把他误认为张宸!心情骤然一落,像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 此刻他似乎明白了,这个女人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对他竟没有半点企图。 如此情深义重的女子,心里装着的不是他,他不禁感到失落。 他不明白这种心情,只知非常糟糕,大事未了,他不能有这种心情。呆呆的凝神半晌,他抽出手来,到另一床榻上安歇。 等青霓恢复气力,神思清醒已是第二日的午后了,睁开眼便看到慕伊王思轩夏婉成民围坐在旁边的桌上。 他们在议论昨晚的风波: “皇上什么都没查出来,平白无故冒出几个刺客又都死了,什么证据都没留下。他今早将参与宴会的大臣们逐一审问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我听到宫女们说太后下旨,宫中第一次发生刺杀事件,必须找到幕后主使,严惩不贷。现在各个宫都在彻查,稍有不对立斩,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闹得人心惶惶的。” 慕伊想起今早看到的画面就不寒而栗,几个牛高马大的侍卫抓了个小宫女,只因她与宫外的人有书信往来。小宫女吓得浑身发颤,煞白的小脸梨花带雨。 她都不敢上前求情。 “我想起昨晚的情形,觉得刺客的目标在你,而不是皇上。”夏婉回忆当时的画面,刺客刺杀皇上,诸多花样拖延时间,等成民赶去救皇上时,却直接下狠手,招招致命。 “若不是文堇替你挡下那一剑,只怕你已经……”想到当时的危急,她依然心惊胆战。 “梁文堇手上的伤是替爹受的?”慕伊听到这,不由得一惊,脑海里闪现出他受伤的身影,手臂厚厚的纱布近在眼前。 她懊恼的说:“昨晚见到他时,我连一句多谢都没说。”想到这,她心里就不是滋味。 王思轩默默难过,痛恨自己身体素质差,一点武功都不会,连游水都不会,多少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能干着急,根本不能帮到他们。 青霓低声喊:“爹,娘。” 他们见她醒了,开心的围到床头。夏婉扶起她,问她感觉怎样,好些没有。 她背靠床栏半躺着,“张宸是不是来了?” “没有呀?他来了吗?” 听见慕伊的回答,她便知道昨晚所见只是一场梦。摇头问道:“我们在哪呀?” “寒王的寝宫。你身体恢复得怎样,能坚持回家吗?不行的话就再躺下休息。” 青霓听了,被“寒王的寝宫”五个字惊到了,自己怎么会躺在他的床上!她忙点头,虽说头还有点晕,但能起身,总比躺在这好。 回去之后,她才问慕伊她怎么会在寒王寝宫的。 慕伊如实说了,还补充一句,“他把宫女全退了,自己亲自喂你喝药呢。” 青霓大惊,不敢相信,又想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不是昨天那件,该不会是他换的吧? 心里狂跳起来,脑海里浮现高贵威严的面容,一阵心慌。 “姐姐,你跟寒王……”慕伊见她脸色大变,忍不住八卦一句。 “没有的事。” 慕伊点头,姐姐心里全是张宸怎么会对寒王有什么,“姐,不管怎么说是寒王从水里救起你,我们都该感谢他的。” 她巧妙的隐去人工呼吸术那段,不知道也好。 青霓喝了粥又躺下休息了。 慕伊便去找王思轩,想和他一起去看梁文堇,却不想他在床上躺着,眼望屋顶,神游四方,闷闷不乐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慕伊蹲在床边,柔声询问。 他眨眨眼,歪头看着她,无比认真,“慕伊,我现在习武来得及吗?” 不等她回答,他又说:“不管来不来得及,我都要学,我还要学会游水。” 她温柔一笑,“为什么想起这个了?” “每次遇到危险我都帮不上忙,感觉挺没用的。” “不准你这么说!不会武功又怎么样!你弹琴可是天下第一呢。”慕伊夸张的嘟嘴,饱含崇拜的眼神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