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因为肖承的当机立断,说凉军损失不大,大概在铁丝网前丢下了不到一百具尸体就撤了回去,哪怕加上昨天的损失,共计也就损失了两百来人罢了。
作为号称拥有三千大军的肖承,完全不在乎--才怪。
他这“三千大军”里有多少水分他很清楚。
总共就三百战兵,现在去掉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也就不到一百人加上一个百夫长,其他的军官也丢得干干净净。走在后面的壮丁倒是一根毛都没掉,但这帮人用来运粮充做杂役还行,若是用来打仗,可见了鬼了,肖承宁可期盼对面的敌人直接集体自杀,可能性还高点。
“千户,我们得想个办法了。”最后的校尉对肖承说道:“今天回来的兄弟们都有点意见,大家打仗嘛,脑袋系在裤腰带上,活着是命好,死了是背风,这些兄弟们都懂,但连敌人的人影子都没见到,两场下来死了一大半兄弟,这个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肖承在大帐中,见校尉是只身而来,帐外也算得上是“颇为安静”,便知道并不是兵变,而是真的找他发牢骚。
发牢骚是允许的,事实上经历了今天的惨败,要是没人发牢骚,肖承才觉得真的出了问题。
“这几天的事情透着邪门。”肖承说道:“从一开始就不对,我们是被一步步引到这个坑里的,可进剿乱兵是军令,我们也不得不来,算得上是咱命不好。再说,谁一开始就知道清河县的弩箭厉害?咱们也是老行伍了,这些年你见过这么厉害的弩箭吗?去掉八牛弩那种玩意儿不说,就这手持弩来说,今天见到的清河弩绝对是首屈一指的。他们有如此利器,还有一大批训练有素的士兵,居然忍者把我们引到这里来才动手,说实话,我觉得不仅仅是想要干掉我们这么简单。”
校尉听得有些愣神,什么情况,我们都要被干掉了还算简单?那复杂是什么?被人一次性干掉十次?
“大人,不管清河县要做什么,我们都得想办法应对了,刚刚我四处看了下,咱们自己的兄弟意见很大就不说了,那些一直被我们压着的民夫壮丁也有不稳的迹象,毕竟他们是我们强征来的,不少人还和我们有血仇,现在他们人多,一旦他们闹起来,怕是不用清河县打进来,我们自己就得完蛋。”校尉有些急切道。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你放心,没有人领头,一群壮丁闹不起来。你去给兄弟们说,我这边自有办法,让火头军把剩下的肉食都煮了给兄弟们吃,然后中军帐上还有些银子,一并分了,告诉兄弟们,让他们分散开来看好那群壮丁,只要我们能回锦官城,有我肖承一口饭吃就决少不了他们的,我们现在不能乱。”
肖承说完,校尉就想往外走,却又被肖承叫住:“找个机灵点的兄弟,嗯,我看我那个掌旗兵就不错,今天这都样了他都能跑回来,是个有福的,让他趁夜跑出去,去对面清河县的营地,找他们的头领,就说都是一家人,有事好商量,如果他们有什么需要,可以现在提。”
“大人,您这是要和敌人谈判?”校尉有些担心,毕竟私通敌寇可不是率军劫掠贪污军饷这种小事,这是真的要砍头的。
“什么敌人,太守大人要我们来清缴乱兵,现在本千户断定乱兵已经被清缴完毕,我这是要和按照太守大人命令组建的清河民兵一起商量下善后的事宜。”既然肖承给这件事情定了性,再加上不是自己去谈,校尉倒也无所谓,出了大帐便吩咐了起来。
“所以这个就是你们肖千户让你带的话?啥也没说,也不说投降,就说让我提条件?那我要他的人头,他能给我吗?”林海对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人说道。
“回大头领的话,我们家千户就是如此说,还请大头领饶命。”掌旗兵觉得自己今天的好运可能用光了,才会被派来传这个必死的话,早知道就不贪图那多一成的军饷去做掌旗兵了,虽然算命的说自己是个有福的,死不了,可自己真的要死了也没办法去找那个算命的算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