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来，不过都给王佐那边送去了新年贺礼？”

“贺礼？什么样的贺礼？他们是觉得亏没吃够？”林海听得有些冒火。

“那个，是正常的年节礼品，当地的土特产什么的，我们都验过了，没毒没机关，王佐已经去监察司报备过了，打包好就上交。”凌洋一听就知道林海误解了，大过年的，下面的人打生打死都好，但人家也是一方巨擘，不至于做出什么下作的行为。

“全都销毁，不要入库。告诉王佐，还是谨慎点好。”林海放下心来，随即补充道：“等此间事了，我再和你们算算拿我当诱饵的账。”

按照帝国旧例，林海是一定要到百姓家里去坐坐的。

只可惜清河的大户人家不多，大部分百姓的房子也都还是逼仄破旧的老房子，进去一个林海虽然不成问题，但若是这么多侍卫一起冲进去，唯一的下场就是挤塌掉人家的房子把清河伯给活埋掉。

所以按照事先的要求，需要接待清河伯的人家、商户都把用来招待的餐食和用来展示的礼品搬到了街边。

当然，并不是每一户人家都有如此殊荣。

能接待林海的人家是内政部经历了层层筛选，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涵盖了烈士家庭，拥军模范，工人模范，科研模范，教育模范...

甚至是林海都不记得自己曾经审批过如此多的模范。

不过看在人家一家老小，下到正在吃奶，上到...好吧，上不到哪里，基本上由流民组成的清河社会，现在离老龄人口还早，毕竟年纪大的人，根本活不到被清河拯救的那一天。

林海先是沿着大街一家家的看过去，和接受每个接待人家的行礼，询问他们的生活如何，是否缺衣少食，是否遇到了不公正的对待，在得到了正面的回答之后，林海就会端起酒杯，当众，把这一杯已经检验过几十次的白水一饮而尽，然后再从石珍儿手上接过筷子，吃一口已经被义兄和侍卫翻得稀烂还吃了一半的餐食。

由于大冬天的，食物放在街边的时间也不算短，所以林海需要花大力气咽下这口冰冷的吃食，再用力夸奖女主人的好手艺，调侃一下男主人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好事才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然后再去下一家人的门口重复这个过程。

对此林海只能相信自己的胃，不然倘若自己拉肚子拉死了，怕是要成为控鹰卫和锦衣卫的内部培训材料，被笑话上好几百年。

而被褒奖的人家则会在左邻右舍面前得意洋洋，女主人站在门口大声的夸耀自己的好手艺是得到了清河伯认可的，而男主人则会表示自己果然是一等一的好男人，连清河伯都夸奖，甚至会暗示某某当年你没嫁给我果然是你的错...

然后回到家，把一直热在灶上的菜再端出来，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了个其乐融融。至于放在门口都快结冰的“清河伯亲口吃过的佳肴”，节俭出身的清河百姓自然是不会倒掉的，用来喂狗喂猪都是上等的食材。

至于商户那边，则是好办得多。

一大早，得到通知的商户老板就带着掌柜，商队头领，账房林林总总一堆人等在了自己的店铺门口，不管面目不善的义兄和第一团士兵在店子里面如何翻箱倒柜的搜查也不会露出丝毫的不悦。

待林海前来，就迫不及待的拿出自己看家的产品，在林海面前绘声绘色的讲解起来。当然，没人指望林海会在这个时候掏钱出来买东西，但若是自家产品得到了清河伯一个“好”字，那么这些精通生意门道的商人就会竭尽全力的把这个字变成白花花的银子。

而大过年的，林海也根本不会吝啬夸奖之词，一口气从东十号铺子“好”到了街尾，甚至还根据产品对清河的重要程度，商户的纳税多少，雇工人数等信息，把“好”分成了“好”，“很好”，“非常好”和“这个不错，有空我来买点”四个等级。

没人会真的相信林海“有空会来买点”，但只要他这样说，就够了，林海相信以这些商人的敏锐度和执行力，当天下午，清河就会冒出一大堆“清河伯用了都说好”的产品来。

而对于那个千辛万苦把产品运到凉国北境以外卖给蛮族的商户，林海则是花了较长的时间听商户老板和商队头领细说了北上的各种艰辛，仔细询问了蛮族的穷困和他们喜欢拿着宝石玛瑙换小刀和玻璃珠的习惯，最后同意他们雇佣退役的清河士兵，购买一定量的制式武器装备来保护商队，并且留下了写有“披荆斩棘”四个大字的墨宝。

听闻林海的行为之后，眼红的商人不止一个两个，反正就凌洋事后汇报，当天就有超过十家商户成立了北上的商队，并且计划在年后到商务部注册，再汇聚成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商队北上。

对此，林海表示非常满意，看起来自己的表演还是卖了一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