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嶷被押送至襄国,石勒将曹鸳带至曹嶷前。
曹鸳与曹嶷相拥而泣。
曹嶷望向石勒,说道:“今日兵败,死而无憾!”
石勒说:“听闻曹霄云你善甲阵,不知可以为我军中效力!教习甲阵!”
曹嶷悲愤交加说:“当年段部鲜卑、幽州王浚、并州刘琨、兖州苟曦、拓跋鲜卑五路人马合军十万,都未将你彻底击败,我坐观苟曦、王浚、刘琨、段匹磾、邵续、祖约先后败于你手!我怎会如此糊涂!若当初乘你南逃,我亲率甲兵追杀,也不至于今日这步田地!”
曹鸳跪下求石勒说道:“若不杀曹嶷,我愿为做任何事!”
石勒说:“霄云既知此理,我也不便多言!若霄云可为事于我,仍可保你今生富贵!”
曹嶷说:“我受晋厚恩,兵阵之法,岂能教授胡夷之众?尔等蛮夷乘晋室内乱,沐猴而冠!我生为晋人,死亦晋鬼!要杀要剐,随你处置!”
石勒说:“为何你们都执迷不悟?来人,将曹嶷请至邵续处,好好照料!”
说完将曹嶷压下去,与段文鸯等人居住一府。
邵续、段匹磾二人此时正在暗中打造甲胄兵器,石勒使者到来,段文鸯出府,段文鸯问道:“何事?”
段文鸯看到使者身后带着一人,定睛一看,正是曹嶷。
使者将曹嶷带入府中,对曹嶷说道:“我受石勒嘱托,要好生照料你,若有所缺之物皆可报于我,我必亲自相送。”说完使者离去。
曹嶷看着段文鸯,段文鸯看着曹嶷。
二人异口同声说:“你也被擒了?”
曹嶷被段文鸯引入内室,曹嶷听出打铁的声音。
曹嶷问:“就你一人在此?”
段文鸯向下喊道:“兄长,邵使君!”
地板一阵骚动,二人脸上漆黑一片。身上传出一股铁锈味,曹嶷掐着鼻子,说道:“你二人在做何事?”
邵续说:“打铁!”
段匹磾接着说:“造反!”
邵续走近曹嶷身前,拿起曹嶷衣服一边将脸擦净,曹嶷瞪大眼睛说不出话。
段匹磾继邵续走来,将曹嶷衣服一角拿起,也将脸擦净。
二人这时才说道:“曹州牧,今日有兴,登门拜访!失敬,失敬!”
曹嶷说:“你们二人怎会困于此?”
邵续说:“兵败至此。”
段匹磾问道曹嶷:“曹州牧远道而来,可有进食?”
曹嶷说:“还未进食!”
段匹磾拿来一盘蒸粟米,放到曹嶷面前,说道:“曹州牧吃吧!”
曹嶷用手将粟米捏起放入口中,不断咀嚼。
曹嶷说道:“不想府外堂皇富丽,而府内食物,却天差地别!”
段文鸯说:“此粟米乃我等亲自而种,非石勒所赐!”
曹嶷吃完说道:“不知平日三位有何消遣之法?”
邵续说:“耕地!种田!”
曹嶷说:“为何以耕田为主?以我之见,不如写诗写赋!”
邵续说:“你世代居于宫苑!与我等不同!我等出于寒门,深知以农为本!”
段匹磾也补充道:“百需皆出于田,万事皆基于农,此间道理,你岂能知晓?”
说完,二人拿起农具前去耕地。
曹嶷坐在府中,将《霄云兵阵》掏出,悠悠然道:“常用十阵者,最为诡诈。方阵者,截敌为用。圆阵以兵,进可退敌,首则无虞。善数阵者,用军可防割灭。”
段文鸯听后说道:“你习战阵,何用之有?”
曹嶷说:“若我粮食充足,石虎必不能敌我!”
段文鸯说:“你生不逢时!若诞于春秋战国,只怕诸侯各国皆争相而用!”
曹嶷说:“当今乱世,兄以为与春秋战国何异?”
段文鸯说:“春秋战国,诸侯各自为战,皆有不臣天子之心!甚者,以天子之名,而兼并诸侯得以称霸!更甚者,敢问州鼎大小,僭越称王。还有甚者,讨灭天子。完全至天子于不顾!此类诸侯,皆非忠臣!”
段文鸯接着说:“而如今,天下兴亡,起于杨骏。杨骏霍乱朝政,弃晋武帝遗诏而不顾!杨骏败亡之后,司马亮、贾南风、司马伦、孙秀、司马越,等人挟持天子,而号令天下!争先恐后,唯恐天下不乱。而晋室忠臣,张华,江统,司马乂,先后被害!自刘曜破长安,兖州苟曦、凉州张茂、并州刘琨、代国拓跋氏、以及我等段氏和慕容廆等,无一不为兴复晋室而日夜操劳!皆奉晋天子为正朔!”
曹嶷说:“是有不同!是有不同!乱世难立啊!”
段文鸯劝到曹嶷,说:“不如与我等复兴大晋!霄云所练阵法,得以大展宏图!”
曹嶷说:“这也不是不行!敢问文鸯,今举事者,你麾下有几人?”
文鸯说:“我麾下无人,若算你加入,共四人也!”
曹嶷面无表情,问道:“不会是邵续、段匹磾、你还有我,这四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