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可有对策?”
谢长柳所思,秦煦又何尝没有想到,只是,不管届时会面对什么,这是不是鸿门宴都要走一遭的。
“我已有主意,你们届时小心谨慎即可。”
见秦煦泰然自若,谢长柳也不杞人忧天了。
这一次跟着去的,是惊鸿还有谢长柳。华章带着阿眠离开了他们,走之前闹得动静不小,合该都知道华章同他们不欢而散了吧。
“太子不介绍下这位小兄弟?”广南王把印象堂的每个人都摸得一清二楚,可谢长柳还是生面。
“谢长柳见过王爷。”谢长柳自报家门。是谢长柳的时候他用谢无极的名,现如今,谢无极的名被别人替了,他又只得换回原本的身份。
更何况这位广南王,是知道谢家的,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光明正大的表明身份。
“姓谢?”广南王诧异,谢氏,可不常见。
谢长柳报上了父亲名讳,“家父谢遥。”
广南王恍然大悟,谢遥,当年名动一时的少年才子,与他也较为熟稔。
“原来是你啊……”
他看着谢长柳,其气度不凡,的确有谢遥当年的风范。只谢氏下场难看,谢氏夫妇死在他乡,自死非清名,仅留下这一子于世间苟活。
他们那一辈人,最让人唏嘘的就是谢遥了,说起来,谢氏代代清明,到了谢遥这一脉,谢氏也逐渐没落了,但谢遥身负振兴家族的责任,自幼求学苦读,与其他世家子不同。后来,在他的勤学苦读下,贡院赴考,金榜题名,听闻他当时的文章连儒学大士都对其赞不绝口,人也颇负才情,最终成功入仕,一步步升迁。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谢氏在谢遥手里要复兴了,哪知最终却是那样的下场,谢氏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就没落了,死相都很难看。
“没想到你在太子身边。”广南王看着谢长柳,只觉得他身上谢遥的影子太重了,一时间让他不禁感怀。
“是,承太子不弃。”谢长柳做足了伏小做低的姿态,他谢长柳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流犯,能让东宫接纳,已经是他百年难修的福分。
“说来你以前也是东宫伴读,与太子感情甚笃,能继续留在东宫,日后有个归处也是好事。”他并不觉得以谢长柳如今流犯的身份,在东宫有什么不好,相反,是真心觉得能有个归处是好事,只要太子不弃,留在东宫,也好过流落在外。他好歹也是一个名门之后,这番遭遇,属实不该。
“太子仁善呐。”广南王对着秦煦感叹了一句,他是真没想到,秦煦还会愿意收留一个流犯在身边,若不是仁慈之辈,岂会不计后果,以德报怨?
秦煦失笑,对于广南王的赞美,他无话以对,但却让他对谢长柳刮目相看,他是提前就预知到会遭广南王一问的么?难怪在广南王问起他的身份的时候,谢长柳会一马当先的就自报家门,生怕被他抢了先,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是早就有了应对之法,才会如此得心应手的与广南王周旋。
不多时,宴席已经备好,王妃亲自出面请了他们过去用膳。
这是谢长柳第一次见广南王妃,温柔端庄、优雅大方,人如其名。
广南王夫妇盛情款待,又热情好客,就算是他们这些跟来的下属,都许入席,这让他与惊鸿受宠若惊。
“多谢王爷王妃。”
广南王看着满座的宾客,都是小辈,还多是故人之子,不禁感怀。如今他们是没有同故人再度重逢把酒言欢的机会了,却是让他们有机会与故人的子嗣同桌而饮,真是往事如风。
“这是家宴,大家都不必拘礼。”
众人看着其乐融融,推杯换盏间一筹接一筹,王妃娴熟的给身边几人都亲自布了菜式,并示意下人给在座的每人都盛上莲子羹。
“这是荷塘里现摘,今日又现剥的莲子,夏日吃清热利湿,你们年轻人都多尝尝。”
“是,多谢王妃。”几人又是连翻道谢后执起调羹品尝起来,做的凉羹,甜而不腻,有些许稠但很爽口,夏日里吃起来,也很开胃。
众人酒足饭饱后,王妃唤起了秦煦。
“太子殿下,可愿与我出去走走?”
秦煦不知广南王妃单独唤自己是为何事,但此刻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所有人皆朝他们看去,广南王都带上了深思。
王妃又冲秦郦招手,解释着。
“郦儿也过来,太子好说与你是手足,席间瞧着怎那般生分?”
如此解释,就没有什么可猜忌的了,不过是一个长辈希望小辈人和睦友爱罢了。
出了内厅后,王妃却是让秦郦先等着,她与秦煦一边前行一边缓缓到:
“殿下,我与您母后自幼相交,无话不谈,如今想起来,都好似在昨日一般。”
“只可惜啊,时过境迁,一切都已经随风而逝。”
王妃感叹完,好似陷入了回忆中,带着一股落寞来。
秦煦还有没接话,就听她道:
“我知您来意。”
秦煦挑眉,他猜到了,王妃唤他出来并非真的要他同秦郦认识结交。
广南王并无此心,而世子爷也似乎并不想与自己多有交集。但就今日来看,这位广南王妃在广南王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王府中,她的地位可不一般。
这位广南王妃也不是什么普通的深宅妇人,她早年与母后一样皆是汴京有名的才女,其才学可不比男子差。若不是身为女子,必得嫁人生子,怕是要胜过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