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詹妃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见他,本就不在他的预想之内。
看来秦煦出事,她已经得知了消息。
储君出事是在黄陵,本也瞒不了多久,当时在皇陵,多少双眼睛看着,就有多少张嘴,怕是这一会时间就已经传遍了汴京上下。
而小詹妃作为储君的盟友,若是储君出事,对她无利,也是她这时候要急于打探秦煦消息的缘由。
“这段时间不要见她。”
太子出事,陛下会去查,不管是从宫里入手还是从前朝入手,都不是他跟人接触的好时机。
小詹妃的身份不该是探究前朝储君之事的,说多了就是逾矩,后宫不得干政,这事触犯陛下的忌讳。而他谢长柳的身份就更加上不得台面了,若是他也在掺和进去,到头来怕是不会比小詹妃的结果落得个多好。
“可是人来了几头了,不打紧吗?”谢长柳可以不要紧,但吉祥有些担心,毕竟是宫里的女主子,后宫里也是说得上话的人物,谁都不敢在她面前拿乔,若是谢长柳给她冷脸,怕是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谢长柳倒是不会担心小詹妃会使绊子,小詹妃也是个明白人,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她一向都很清楚。“无妨,这段时日太子出事,都小心点,陛下那可能会不好伺候。”
储君出事,陛下面上不说心里是有怨气的,这可能就会劳得底下人受苦,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若是陛下心里不痛快了,少不得给底下人不痛快。
也就是这时候,谁都乱不得。“奴才们都明白。”
“你下去吧,我这里不用人。”
“是。”
吉祥转身欲离去,谢长柳走过桌台,发现书桌上的东西个别的出现了移位,而他每次搁置都保持着同一方向的习惯,收拾的端端正正,若非是给人动过,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问还没有来得及出去的吉祥:“对了,今日的屋子收拾过了?”
吉祥反应着,“没呢,您吩咐的,不乱的时候就不用来收拾。怎么了?”
谢长柳曲起指节,剐蹭着红木的桌面,心里起疑但不露声色。
“没事。”
他的东西被人动过。
会是谁呢?
试图从他这里翻出什么?
御宝阁里的宫人里一向可以随意进出屋子的只有吉祥,而吉祥替他盯得紧,不该出现纰漏,若是其他人,又是顶了谁的命令,来找什么东西的?他手里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别人惦记的?
他孑然一身,除了这个身份还拿得出手,他手里可没有什么东西值得被人惦记了。
谢长柳暂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就劝自己宽心放下了,如今当务之急是秦煦的情况。
话说他当日便被送回了东宫,太医院的众位太医如今都在东宫候着,以谢长柳看来,他们出来的及时,如果外面的人手利落,秦煦也当转危为安了。
东宫发生这一桩事,传出去的就有些骇人听闻,只说那东宫太子已经奄奄一息,怕是不长久了,而皇陵出事是上苍降下的天罚,说明太子德不配位。
可笑秦煦兢兢业业这些年来,大梁百姓无人不夸其英明仁厚,一朝落个不好世人对他的评头论足就变得危言耸听。
这话还没有传进谢长柳耳里,不过汴京里的勋贵却是多多少少知了几句耳闻,陛下那边也不好看。
镇北王把秦问礼再次送进了宫,东宫出事,他打算代替陛下的一双眼去查个清楚,而独独叫他不放心的儿子就丢进了宫叫陛下给看着。
陛下不可能真给他看人,转手就把人丢给了谢长柳。
陛下知晓了他的身份,可还是纵容他留在十皇子身边,让十皇子同他亲近,也不点破他的存在,这一点在谢长柳的意料之外。
十皇子不知从哪里也听说了东宫的事情,到底是手足情深,如今也就无心读书,同谢长柳念叨着想出宫看看。
“他们不让我出去,父皇也不同意,我都不知太子哥哥如何了。”
十皇子神情落寞,就是别人都瞒着他,直说太子无事,让他不要多挂心,可没见着人哪里就能放心。
他是知晓的,太子哥哥是在皇陵出的事,宫里人都传遍了,皇陵塌了,太子哥哥被砸在里面,这哪里能叫无事?也只当他是个小孩子,不愿意同他讲述罢了。
“你的太子哥哥会没事的。”
谢长柳摸着小孩的脑袋,安慰着人,实际上自己也是担忧着的,奈何东宫的动静自己这边也得不到消息,后宫的人都与前朝分得清清楚楚,宫规森严,陛下有意拢着,也叫外人打听不出什么。
秦煦的情况他知道一点,本是想来不会有什么,可这么一被十皇子提及,心里也就有些着急起来。
十皇子终究是孩子天性,信了谢长柳的说辞。“一定会没事的,您说过,吉人自有天相,太子哥哥就是那个吉人。”
“嗯。”秦煦是那个吉人吗?谢长柳不知道,他只知晓秦煦走的太过艰难,太多的人想看他跌倒了,若非是这次他不顾及众人闯进皇陵救他,秦煦能坚持多久呢?
世人皆难,就算是秦煦这样的天潢贵胄亦是。
镇北王同陛下商议过后,彻查皇陵的事情就交托给了镇北王,只是皇陵出事,当年建造皇陵的一众官员受到了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