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后面悄无声息的跟着?谁让你跟来的?”谢长柳对厚朴的出现不是那么好期待,然而这话可是伤透了厚朴的心,他曲着一根手指,指着谢长柳一副被薄情郎辜负的模样。
“谢大人,您怎地如此薄幸?我跟着你来是为何您还不清楚吗?这山一程水一程的可是苦了我一路了,您还能说出如此伤我之言,叫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呐?”
幸好深巷无人,不然呐,就冲着厚朴这等做派都要叫人给赶出秦川去。
以往厚朴就是性子跳脱了些,也全然没有今日这般的疯魔。谢长柳嫌弃的表情溢于言表,黑甲卫好歹都是正经人,怎地厚朴就全然没有繁缕等人的稳重。
谢长柳拉着秦煦往后退,一副要跟厚朴划清界限的姿态。
哪知,厚朴看着谢长柳根秦煦两人交握的手,先是愣怔随即变得兴奋起来,问了一个很不恰当的问题。“你们是在谈情说爱吗?”
一语惊起千层浪。
“谈什么说什么?”谢长柳差点没忍住被自己的唾液呛死。手上传来的热度提醒了他,霎时间如遭雷击,慌乱的甩开了秦煦的手。可这时候已经是晚了,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厚朴揶揄的盯着谢长柳,拖着嗓子哦了好长一声,整一起哄不嫌事大的。
谢长柳皱眉,他跟秦煦的关系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更何况他的身份陪他闹不起。虽说身边亲近之人多少会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他们从未挑明过,而厚朴是镇北王的人,更不能叫他发现他跟秦煦之间异于常人的关系,不然对秦煦只会是弊端。此时,谢长柳想杀了厚朴灭口的心都起了。
而对于秦煦来说,被人发现了又怎样,他跟谢长柳的的确确的是心属彼此,可谢长柳的反应太过。被谢长柳放开的瞬间,他忽然感觉到一股空落落的,为此也迁怒于厚朴。
谢长柳一脸不明白厚朴在说什么的表情。“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兴乱讲的。”
厚朴只觉得这人是在给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刚才可不是明摆着跟太子殿下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被他一问就恨不得在谈两人之间挖条河隔着了。
“呵,大人可别忽悠我,我没跟着咱家王爷前,家里人可是给我定了个姑娘,只是我啊,要跟我王爷去金戈铁马,无时间跟她风花雪月就跟她分开了。”说着,厚朴脸上浮现出一丝遗憾来,但也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
“所以呢,你们之间的关系可骗不了我的。”
谢长柳对着他勉强挤了个笑容,言语间透着威胁。“那你知道什么最好都不要知道了,不然,我把你留在蜀地,再也出不去跟你的王爷还是其他的风花雪月相见。”
谢长柳如此直白的威胁,厚朴就算再没心眼都听出来了,表情有瞬间的僵硬,但依旧没个正形。“我知道什么了?大人您可别吓唬我!说不定我跑起来你都追不上我的。”
谢长柳冷笑,“可以试试。”
他已经在厚朴面前暴露了自己会武功的事实,按照他们黑甲卫的习性,想必已经透露给了他的主子,是以他也不会在厚朴面前继续藏着掖着。如果真要对起来,他跟厚朴之间孰强孰弱,还不一定呢。
“既然跟上来了,就跟来吧。”
现成的帮手,不用白不用。
或许是被谢长柳给成功恐吓住,接下来他都安静多了。
而已经在客栈等着的几人看着多出来的人,充满了好奇。“这是上哪找的帮手?看着底子不错。”
黑甲卫都是镇北王精挑细选出来的,平日里的操练都不同于其他普通的将士,都有一对一的专业指导,个个身手不凡,能力可不比印象堂的几位低。
谢长柳看着厚朴,示意他自己介绍自己的身份。
厚朴也是早就听说过太子殿下的印象堂的几位贤士,不仅出身贵胄人家,更是有着盖世之才的能人,是太子殿下的心腹与帮手。
“在下厚朴,乃镇北王麾下黑甲卫一员小将见过几位大人。”不知是不是见到了印象堂的几位高手太过激动的缘故,声音都比寻常要拔高了几分,惹来谢长柳一个巴掌拍了拍厚朴的后脑勺,提醒他:“声音小点!”
厚朴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扭头颇为委屈的看了谢长柳一眼。
而华章却诧异多了,他就说跟着他们的人是何方神圣呢,还怀疑是被蜀地的探子盯上了,没想到会是镇北王的人。“黑甲卫?”
黑甲卫跟他们有什么干系?怎么会跟到蜀地来?不是说黑甲卫在哪,镇北王就在那里吗?难不成镇北王也来了?那镇合谁来看着?
华章心中对于厚朴的出现,已经想出了无数个理由。谢长柳扶额。“他自己跟来的。不过没关系,至少不是敌人。”
但大家对于厚朴的出现还是存着几分戒备的,毕竟不是自己人,而能从坳郡跟到秦川来,目的也还不清楚。
夜里大家商讨着进入大梁驻军的营地去打探消息,几人看来看去,最后落到了最面生的厚朴身上。
厚朴正无趣的转着茶杯,根本就没有想过听他们商议的内容,哪知一抬头就发现所有人都齐齐的盯着他,在灯火的照映下,炯炯有神,瞬间吓得来了精神。
“别看我啊,我不是来跟你们一起办事的,也不会帮你们做什么。”
他坚守自己的使命,那就是盯着谢长柳而已,其他人可没法指使他做什么。“我只听我家王爷的吩咐。”
闻言,一向沉默的华章抽出了桌子上搁着的剑,冷漠的像个刽子手。“他不去,杀了他。”
厚朴吓得从凳子上跳起来,不可置信的瞪着前面的那一众人,“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怎么能滥杀无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