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下令由监察司查证,元艻暂且免去职务,等真相查明后再行商榷。”
众人纷纷高呼太子英明。秦煦却是暗自摇头,英明不英明的又有什么重要的,如今不过就是看监察司能查出什么了。
下了朝后,众人散去,却唯独邱频未走,他等着秦煦。
“殿下。”
秦煦看着邱频,示意他有话就说。
邱频道:“元艻的事情,殿下应该知道,那是长柳的毕生夙愿。”
“我当然知道。”秦煦只觉得邱频是话里有话,谢长柳要做什么他当然知道,可,为何要叫邱频来说。
邱频跟着秦煦往外走,如今只要等秦煦登基便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他们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也就算是结束了,而前提却是所有人都达成心愿。
“这件事,微臣以为,殿下知道该怎么做。”邱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秦煦当即顿住,他偏头看向邱频,眼里满是不认可与震惊。
“元艻还当真就是冤枉的?”
朝会上,元艻叫屈,旁人却乐意看着他此般落魄。最后监察司能查出什么还不能提前知晓,可若是没有邱频的提点,秦煦会按章办事,但,邱频的提醒就是在告诉他,元艻的确没有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但,若是要真相为谢长柳好,那最后监察司查到的都是元艻勾结叛党的证据。
这果真就是欲加之罪了,也难怪元艻那般气愤。
他不清楚谢长柳是如何诓害元艻的,在做这件事之前,谢长柳并未同他商议,可看邱频都知晓的情况,谢长柳却是跟他提协商过,两人或许也是已经达成一致,不然也不会让邱频在这个时候来替谢长柳说清楚缘故。
如今,元艻的事情已经被翻到众人面前来,最后的是非定义都在秦煦手上,而邱频并不能确保,秦煦是有要帮谢长柳瞒过去的心思还是要为了他身为上位者的是非公道还元艻一个清白。
“东宫的火药被提前取出了。”
“惊鸿已经说过。”应完后的须臾,秦煦便反应过来,“难不成就是被用在了西华门上?他就是这样陷害元艻的?”
关于西华门被炸,秦煦也只作是叛军的手段,没想到,居然会是谢长柳,那之前扣给元艻的的什么伪造玉龙印、假传陛下口谕的罪名,看来都是谢长柳一人所为了。也难怪说元艻给自己辨不清楚,谢长柳怕是根本就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可供抓住的小辫子。
秦煦心有戚戚,他早就知晓谢长柳是不会放过元艻的,也终有一日会让元艻跌落云端,只是没想到他会借着叛军的势将他拉下来。
元艻若是给往深了查,身上的罪名不会轻,可其他任何的罪大恶极,都比不上他谋逆的罪孽深重。
“陷害?”而邱频却咀嚼着这个用词,只觉得秦煦似乎并不像谢长柳先前保证的那般会认同他的行事。
在这之前,谢长柳要借机将元艻拉下马,他就说过,这件事至关重要,若是不成,那他就是陷害忠良,届时元艻的罪名都要落到他头上,可他却笃定,元艻是没有翻身的余地的,他信最后秦煦会帮自己。
可,若是他当真认可谢长柳的无所不用其极,怎会用一个陷害的用词去定义这一次的布局。
秦煦的确是不认可的,毕竟,谢长柳纵然如何的耍阴谋诡计,可也要在笔诛口伐之下说得过去,一旦被发现,一旦失策,他有想过自己的退路吗?谁会给他退路?元艻还是天下人?
秦煦自认为还是谢长柳不够信自己,不够信自己能为他出头,能替他报仇。
若是他多信自己一分,若是他能多等自己一些,何必兵行险招。
可如今,已成定局的事情,多说无益。
邱频看着秦煦面色复杂的变幻着,深知他也是有自己的考量。他当时虽说也是不认可谢长柳的作为,可在帮他与不帮他之间,他还是选择了背弃自己的君子正义。“若是不借此机会陷害他,他要如何才能看着元艻自食恶果,你也知道,他凭借一人之力根本斗不过元艻。况且他父亲至今未洗脱冤屈,您不也知道吗?”
邱频的话里有话,他似乎是在质疑秦煦对谢长柳的承诺,也似乎是在否定他对谢长柳的真心。
他听出了邱频言语里的不满,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谢长柳。
在此时此刻,秦煦才慢慢的察觉出为何邱频跟自己记忆里的人有那般多的出入了。
在他失忆后回到汴京,邱频便提出脱离印象堂,他那时候不是很明白为何邱频一定要走,真的就是因为华章的所作所为让他寒心了吗,而他离开却是要走了自己在长留殿内的一串玉坠,他当时并无他想。直到如今,他看着邱频跟在谢长柳身后,亦步亦趋,为他设身处地的做着一切,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的心思藏的这般深。
他对旧事依旧没有过多的记忆,他不知晓邱频跟谢长柳之间是有如何的过往,但,邱频能对他用情至深,想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
邱频是在觊觎他的人。
秦煦意识到这一点,语气也不复刚才温和了。
“我说过,等我掌权,自然会为他父亲正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