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就单纯得长得像呢,或者教官你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看错了呢。”
松田阵平一边削着手里的苹果,一边回道。
鬼冢八藏顿时被这不孝学生的话气得头疼,萩原研二赶忙开口劝道:
“教官别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月牙丸长相肖似他的母亲,而且发色与瞳色皆是罕见地殷红色,就算这世上真有人脸长得像,总不至于连发色瞳色都一模一样吧。”
气急了的鬼冢八藏直接说出了好友长子的乳名,松田阵平见鬼佬气得不轻,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不过还是不服气地低声嘀咕了一句:
“哪有这么罕见,我就”见过一个。
松田阵平说到半截便住了口,他回望幼驯染,只见萩原研二同样瞳孔一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萩原研二看着鬼冢八藏,一字一句的问道:
“教官,您的那位好友,是不是姓真田?来自神奈川?
他的妻子,是不是如今的神奈川警察本部刑事部的部长,真田优纪警视正?”
看到鬼冢八藏脸上的表情,萩原研二的心情顿时变得无比复杂。
他想起来了,他为什么会觉得乌丸苍信非常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的原因。
他没见过乌丸苍信,可是,他曾见过真田警视正,神奈川警察本部唯一一个女部长的照片。
因为萩原千速极其崇拜这位隔壁部门的女部长,把她当做自己的人生偶像。
因此在他姐姐萩原千速的手机上,从入职至今,还秘密的存放着一张关于真田警视正的照片。
乌丸苍信的长相,和萩原千速崇拜的真田警视正至少有八分相似。
“你见过他。”
鬼冢八藏的语气十分地笃定。
萩原研二的面部表情有些僵硬,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教官,他的确见过一个极有可能就是被教官亲切的称呼为“月牙丸”的青年。
可是,那个青年如今是乌丸财团的继承人,是无数公安想要铲除的黑衣组织中的核心干部,是一个彻彻底底地恶人。
“教官,你手里有他的照片吗?”
松田阵平开口解围。
可鬼冢八藏似乎从他们的表情中确认了什么,眼神顿时灰暗了几分,他摇了摇头,低声说了一句:
“没有,那孩子的资料已经被人彻底抹掉了。”
彻底抹掉!
萩原研二两人立即瞪大眼睛,定定的看向鬼冢八藏。
“这次新一届学子报到时,我意外发现警校的往届招录名单上,已经没有那孩子的名字了。
就连那年的职业组考试公布出来的成绩清单上,也没有他的名字。”
当初在查到这个消息时,鬼冢八藏心中就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而后,鬼冢八藏发现,那孩子所有的资料,所有留存的痕迹,都被人悄无声息的抹掉了。
萩原研二看着鬼冢教官灰败黯淡的脸色,素来能言善辩的社交小能手,此刻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平太郎幼子早年因为意外夭折,如今就只剩下月牙丸这一个孩子。
我时常在想,倘若当初我多关注几分,在那孩子到东京后与他沟通沟通,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鬼冢教官在他们离开前说的那段话,一直在松田阵平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听着幼驯染的讲述,仿佛再一次见证了一个天之骄子的陨落。
安室透接过萩原研二递过来的手机,看着上面的照片,沉默了许久。
照片是萩原研二昨夜打电话从姐姐萩原千速那里特意求过来的,图片拍摄于十几年前。
或许是那时家庭和睦的缘故,照片里上面的真田优纪一身警视警服,表情虽然端庄严肃,可眉眼间却透着一股淡淡的温和。
光看这与威士忌相似度高达八成以上的容貌,谁见了不会认为这两人是母子关系呢。
等听到萩原提到资料抹除,安室透不由得皱紧了眉。
能够抹除得如此干净且不惊动他人,组织必然动用了暗藏在警察内部的暗线。
可如今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根本就无从查到相关线索。
真田平太郎?
安室透重新拿起被随意放在沙发上的笔记本,在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注视下,用风见裕也的账号登进了公安的内部系统,调出了真田平太郎的相关资料。
长子,已故。
次子,幺亡。
看到这几个字,安室透顿了顿,然后点开了真田平太郎长子信息的那一页,不出所料,只有一片空白。
连个名字都没有,被注销地干干净净。
松田轻“啧”了一声,随即,他在真田平太郎的亲属一栏,看到了个眼熟的名字。
“真田雅彦?这不是警备部一课课长的名字吗?”
“诶,真田健次郎?这难不成是组织犯罪对策部的新部长?”
作为警视厅里有名的交际小达人,萩原研二对于警视厅里大部分人基本都了如指掌。
不过,他还真不知道真田健次郎和真田雅彦是父子关系。
看着资料上的熟悉的人物照片,萩原研二不由得感叹:
“三代都是警察啊。”
而威士忌却是一个罪犯。
18岁的职业组第一名,一个毫无疑问的少年天才。
如果没有意外,他应该也是一名的警察,会成为他们教官口中称赞不已的优秀学长和前辈。
而不是如今连名字都被抹去,只留下一个冰冷的代号。
安室透三人看着真田一家,那优秀至极地履历,只觉得异常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