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扯这些!”,秦大娘子劝丈夫,又对顾廷烨道,“廷烨,左右没几两银子给他们便是。”
王易感觉热闹看够了,再看下去就该心累了,站起来行礼道,“侯爷,大娘子,容我插句话。”
见没人反对,王易继续道,“仲怀是在下好友,对他的秉性,我是了解的,说他好酒、好斗、好色,我都信,但要说他赖账、无信义,我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顾廷烨听了,立马露出笑脸,对王易拱拱手。
然后,王易对那伙计说道,“小伙计,你认得这位,是宁远侯府的嫡二公子,顾廷烨,对吧?
“是的,当然认得。”,伙计答道。
“现在他不认这个账,你继续在这叫屈,然后侯爷就会替他结账,再然后,侯爷就会惩罚二公子。你觉得我这样推断,对不对?”,王易又说道。
“这,这,小人不知,小人只知道东家让我来要账。”,伙计说着有点发抖了。
“我再推断一个比较坏的可能,给你听。”,王易拍拍伙计肩膀,说道,“东京城里,不都在传言,顾二公子是纨绔子弟嘛。现在,这个纨绔子弟因为你的讨债,被责罚了,你说他会不会报复你呢?总不能,你盼着侯爷,因为这百十两的欠账,把自己的亲生嫡子打死对吧。”
“我、我、我,只是听命行事,公子饶命,侯爷饶命啊!”,伙计一边喊,一边想跪下。
“不不不,你别害怕!”,王易一把将伙计揪住,不让他跪,继续道,“我只是不信你,没说要弄死你。我现在就带着你,去千春楼,把东家、伙计、歌姬、舞女、后厨等,所有人都叫出来,一一对质,如果这账真的是二公子欠的,我作保,二公子不止会还钱,还会打赏你一百两,并且保证你全家平安,不受欺凌。”
王易顿了一下,用力拍一下伙计,阴森森地说道,“但是!如若查实后,这账是假的,或者不是二公子的,呵、呵、呵、呵....!”
“啊!我不收了,这账不是二公子的,我不收了,求侯爷、公子放我离开,我再也不敢了。”,伙计害怕极了,不停地喊道,要不是王易揪着,他已经跪下了。
“易小哥,你别这么吓唬这小伙计,万一传出去外面,官家百姓以为我们宁远侯府仗势欺人,就不好了。”,秦大娘子摆了下扇子,开口道,“无非是百十两银子,我替烨儿来还了,不要把事情闹大,多生事端。”,说着就站起来,想去取钱。
“大娘子且慢!”,王易行礼叫停她,说道,“小子经常听仲怀赞誉大娘子,说您最是爱护仲怀。小子在这斗胆纠正大娘子一下。仲怀一个堂堂正正的大好青年,被外面不知道什么人,成天抹黑,大娘子要是爱护仲怀,就应该替他正名,而不是替他认下没做过的事。”
王易看到顾偃开有点动摇了,立刻加码说道,“我瞧这账肯定不是真的,这伙计的背后之人今日敢派人来收假账,明日就敢拿出谋反书信,说是侯府某人写的,到时候我们认是不认啊?侯爷,我信仲怀,请你给我们机会,查清此事。”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顾廷烨听到这个假设,也站了起来,说道,“父亲,我没做过的事,真不能认,如若这账本上赊账的酒,是造反之人吃的,我们把账给结了,我们家还能说得清吗?”
“怎么可能呢?”,秦大娘子的声音有点慌了,“这也扯得太远了,我认这个账,算我吃的酒,成不成?不能把事闹大了呀!”
顾偃开的目光扫过妻子、儿子、王易、伙计,思索了一下,开口道,“够了!大娘子说的在理,不应闹大了。既然不是你赊的账,那就没你事了,快去上课吧,剩下的事,我来查明。”,说完还摆摆手,赶两人走。
王易拉住还想说话的顾廷烨,行礼说道,“那就拜托侯爷了,小子与仲怀先告退。”,说完就拉着顾廷烨走出去。
“你拉我出来作甚,不是要给我正名吗?”,到了侯府外,顾廷烨说道。
王易推他上车,说道,“你还想干嘛?想查出是你那些堂兄弟冒签你名,还是想当场问出那个伙计,是你家大娘子指使他上门收债的?”
“什么?你说我母亲指使他上门收债?”,顾廷烨听了,大声问道。
“切!不然呢?”,王易不屑地地说道,“你家是什么地方,一个没有衰败的侯爵府邸。要不是有府内主事之人指使,会有人为了一百多两银子,上门催债?换你做千春楼的东家,你干得出来吗?”
顾廷烨听了,一下子坐到马车座位上,瞳孔失焦,陷入沉思中。
“刚刚,你那母亲,一句没都说过帮你查真相,一心只想替你付钱,坐实你花天酒地还赊账不认的事。我看她做得挺自然的,一句半句就把你父亲的脾气撩拨起来了,你以前还有没有类似的遭遇?”
“有!”,顾廷烨应了下,继续发呆回忆以前的事。
...
月余后,下午散学。
下人找到盛长柏说,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带着家中六郎梁晗到访盛家,让长柏去前厅,一起接待。
“阳明、长枫,跟我去前厅会客。”,盛长柏说道。
“二哥,我约了人吃酒,眼看就要迟到,就不去会客了,你帮我跟父亲说一下。”,盛长枫说道,说完就跑了。
“你这臭小子,早点回家。”,盛长柏伸手没拉住他,只好大声嘱咐一下。
“仲怀、元若,你们和梁家都是勋贵,也一起去坐会聊聊吧。”,盛长柏转身,对顾廷烨和齐衡说道。
“好啊,反正回家也无甚事情,就一起吧。”,齐衡欣然答应。
“不了,我也有人在等我。”,顾廷烨笑着说道。
前厅,王若弗陪着吴大娘子说话,盛紘跟梁晗闲聊。
盛长柏、王易、齐衡三人到来后,气氛变得更好了,不过也只是东拉西扯闲聊。
几人说到盛长柏早起读书,齐衡家离盛家远,还要起得更早。
梁晗就对齐衡说道,“齐兄啊齐兄,你我本就是世家,你是才大志高,非要科考,我呀,还是等着荫封吧。”
齐衡只是微微摇头,不说话。
“梁兄,豁达大度。”,王易夸赞一下梁晗,说道,“你这是对自己坦诚,找到了内心的平静和自由。”
“阳明兄乃我的知己也,以前同人说起这事,不是不理不睬,就是说完不思进取,只有你这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梁晗听到王易的评价,直接就站起来拱手行礼,说道。
“梁兄客气了,每个人的志向不同,只要不是伤天害理,都值得尊重。”,王易还礼道。
“对对对!我们以后要多多来往才是。”,梁晗开心笑道。
王易的耳朵动了动,应付了梁晗一下,然后走到盛紘边上,小声说道,“义父,三个妹妹都在屏风后面,快打起来了。”
“嗯?”,盛紘听完,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女孩偷看外来男子,这可太失礼了。他连忙走到屏风后面,赶走三个女儿。
晚上,三姐妹都被盛紘打手板训诫,如兰因为顶嘴,还被多打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