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月,很静,静的很可怕,但是辛杰失眠的毛病好了。
年轻人有个很大的毛病,就是嘴欠,有的话不说,一直埋在心里,茶不思饭不想的,难受的要死,可是一说出去,还有些后悔,但是状态比之前好的多了。
新哥也没想太多,辛杰的状态好了,就没啥问题,生活总是要继续的吗!
这一天傍晚,刚吃完早饭,新哥就接到了甲方领导的电话,被告知工程已经叫停了,所有的施工队组停止施工。
半个小时后,文件送到了新哥的手里,他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疑惑,又夹杂着一丝恐惧。
无奈的是,城乡规划局的大红章在上面,谁也不敢动,新哥挥了挥手,大晚上开了会,下令叫停施工,所有人原地待命,工资照常开。
这下可给工人乐开了花,没活干,有钱挣,还有这种好事儿?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下轮到新哥睡不着了,他左思右想,真是不知道哪里出了故障。
深夜新哥给安总打去了电话,又给李总打去了电话,烟灰缸的烟头满满当当。
同样睡不着的也有辛杰,他有点儿心虚,还有点儿激动吧,此刻他的内心也是复杂的。
第二天清早,省里带领了十几人的专家团队,身着便衣,在四处勘测着。
各种勘探仪,挖掘机器不计其数。
而厂子里的人们,只敢在屋里面从窗户管网,毕竟外面派出所和武警手里的枪是实打实的。
勘探一周后他们就走了,具体什么情况没人知晓,只剩下被挖的一个又一个的大坑,周围的围挡,还有水泥桩写满了生人勿近。
辛杰他们终于可以出来透气了,这段时间,吃饭都是一个个盒饭送到屋里的,上厕所都是在屋里用桶接着的,只有晚上的时候,可以偷偷出去尿个尿。
他们刚走的第二天,又来了一份红头文件,天河污水处理厂项目停止施工,所有施工队组,包括管理人员限期三日之内,全部退场,如若逾期,即将追究法律责任。
所有人的懵了,其中最崩溃的就是新哥,他一头雾水。
不知道为什么工程就被叫停了,然后自己辛辛苦苦争取来的项目就没了,自己公司垫的钱,给甲方领导的礼物,包括那么多的应酬,都没了这就?
新哥很压抑,因为从公司上面的集团,也没有听到一点儿风声,整个就像是天降横祸一般。
同样心里百感交集的还有辛杰,他知道这事情好像是成了,但是心里好像也有点儿压抑,不知道为什么,胸口非常沉闷,有些喘不上气的感觉。
集团的通知是原地待命,等待上一级集团的指示。
一边是限时退场,一边是原地待命,搞得新哥极度崩溃,没办法,只能安排所有工人都搬到县里的宾馆,还租了半个月的房子,再看看接下来是什么情况吧。
这一天的流水好几万,新哥有些承受不住了,好不容易等来一个自营项目,赔了那么多钱不说,还得照顾这帮工人的日常开销。
新哥此刻心态即将濒临崩溃,幸好辛杰和南哥坚持住了,安顿好了一百多号人,南哥也垫了好几万块钱了,勉强是给局面稳住了。
新哥把自己锁在宾馆的房间里,每天就是吃外卖喝酒,一步也不出屋。
辛杰和南哥两人用尽了办法,但是也只能确认,新哥还活着,仅此而已。
一天夜里,辛杰接到了陌生的电话,是哈市本地的,他摸黑走了出去,观察的很隐蔽,上了街边亮着刹车灯的一辆帕萨特,刺眼的车灯开到了黑暗之中。
这一切都被在阳台抽烟的新哥尽收眼底,他发觉,这些事情好像没什么联系,好像又环环相扣,他得冷静一下,好好的想想了。
车载着辛杰出了县城,停在街边一处电线杆下,车里灯光随即暗了下来。
黑暗中,男子递出了一张卡,随即开口道:“领导让我来送给你的,他有话要跟你说。”
辛杰接过了卡,开口问道:“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