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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无数道枪眼抵着自己的脑袋,夭嫀大气不敢喘一个,身体顿时僵硬的跟块石头似的,她小心翼翼的举起手来做个投降的手势。    持枪的是一个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他们有的胸前晃动着镶着金边的圆形身份证,夭嫀猜他们也是敛欲师,带头的那位额角有一道狰狞的刀疤,面相凶狠。  他的抢抵着夭嫀的额头,只听见他冷冷的说:“敛界华夏大陆北区第五监狱执法人员,别动,不然一枪毙了你!”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只是来送快递的。”  她无辜的摇头,瞳孔里是掩饰不住的恐惧。  话说她的包裹已经掉到了一旁的地上了。  “少说废话!先带回去关起来!”    于是,身后有两个人将夭嫀的胳膊给用力拽了起来,整个身体被强迫提起,往外抬去。    夭嫀两条腿前后乱踢,不死心的辩解声渐行渐远:“真的不是我呀!我没有杀人!我才来不过几分钟呀!我真的只是送快递的!妈呀!我怎么这么倒霉!”  她的解释一点力度也没有。    身体依然被人坚决的扛走。    夭嫀泪流满面。    初入囹圄,监狱内独特的闷骚恶臭味扑鼻而来,昏暗的光线,使得这监狱越发冷清阴凉。  一个个囚犯披头散发,犹如深夜里出没的狼群,一双双犀利的眼睛迸发出凶恶冷漠的光芒,似乎是一种独特的欢迎方式,以能刺穿人的冰冷目光迎接这新填的伙伴。    夭嫀被盯的全身瑟瑟发抖。  “哐啷!”一声,房门被打开,夭嫀被粗鲁的推了进去,她转身拽住那位狱警大哥的手:“我真的是冤枉的,你们怎么不查清楚就抓人啊!”    “好好待着!如果你是冤枉很快就可以出去了,第五监狱不会冤枉任何一位好人。”那大哥甩开她的手,把门给锁上了。    夭嫀气愤的跺脚,可你们就是冤枉我了!  一抬眼,对上一双平静的眼眸,夭嫀这才发现,这间牢房内,竟还被关押着另外一个人。    双臂交叉藏于腋下,安然自若的神情,柔和的五官,瘦削的身材,雌雄莫辨的一张脸,约莫二十出头的年龄。不似一般的囚犯,她淡定的坐在床上,背靠着墙壁,轻松自如的样子好似这监狱就是她家一样。  月伴山头,月光如流水,演漾在窗户。透过这光线,映照出这人白皙的脖颈处一道月亮形血色的印记,微泛着冷冷的光,可那月光一旦暗下,那道印记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夭嫀望着不由得心中一颤。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面容善和,友好的问道。就连这音色,清朗中和,也是叫人雌雄莫辨。  夭嫀的潜意识中对监狱里的囚犯有些忌惮,如今又被关在同一个房间里,她不禁想起电影里的一些监狱的画面,经常有罪犯欺负新来的人,拳打脚踢的手段极其残忍,想想都不由得一抖。  “夭嫀。”    想着还是不要得罪她比较好,她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好了。  “犯了什么事,怎么也进来了?”  “杀人。”应该说是,被误会杀人,但她不想跟陌生人多做解释。    “哦,小小年纪挺有能耐。”那人一听眼睛一亮,灼热的目光仔细打量着她,似乎对她有了兴趣。“我叫墨云,闲着无事,来牢房蹲蹲,这里管吃又管住的。”  夭嫀颔了颔首,没再回她话。  她坐到了另外一张床上,眉头纠结的拧成了一团乱线。    虽然执法人员说查清楚了就会放她出去,可一想到他们不经审问就直接将她关到了监狱里,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似乎透着一种阴谋,不详的预感爬上心头,脑子里浮现那个额头上刻着刀疤的人的脸,一看就不是善类,该不会人是他们杀的,她正好出现便拿她当替死鬼吧?  越想越不安,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束坐以待毙。  咘咻咘咻!    她在心里呼叫咘咻,喊了半天没有回应。  这个咘咻该不会又一个人逃跑了吧?想想觉得极有可能,它一向就是这么不靠谱。  没办法,她只好上系统求助。然而,系统开启半天没有反应。    没办法,她试图使用穿梭之术,念了好几遍咒语,她的人依旧坐着原处一动不动的。  她急得直冒汗,今天这都是怎么了,正疑惑间,旁边传来那道雌雄莫辨的声音。    “没用的,这里是敛界监狱,断绝一切通讯和冷冻一切技能。”  夭嫀绝望的抚额,那她不就没办法向外界求助了?  夭嫀好奇的瞅了那人一眼,她怎么知道她在跟外界联系?    墨云嘴角勾勒出一道意味深长的笑。  监狱里的时光索然无味,坐着等死而无能为力更是一种折磨。  夭嫀由起初的慌乱而无济于事到后面的逐渐冷静的心情慢慢过渡着。    最后疲惫的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而房间里的墨云精神依然充足。    她抬头,透过墙壁上极小的窗口,审度当今的天象,北极星居其所而众星疏散,敛界已不再安宁。  忽见得,几颗原本隐匿于乌云之下的小行星,悄悄的往最南端移动着。    “这些人动作挺快。”墨云自言自语道,眉头轻蹙,方才的自在轻松顿时消失了。    她慢慢将目光移动到正闭目休憩的女孩身上。  ……  梅子青时节,满庭飞雪,红艳抹抹。    女孩踏着飞雪,脚底生花,兴奋的蹦跳进茅舍。  推开厚重的木门,望着前方,眼睛瞬间发亮,她笑魇如花,激动之情显露无疑。  “爹爹!”  瘦削微驼的背影,白衣翩翩,一头落地的柔长白发。    她是孤儿,从未见过亲生父母,然而很多个夜晚她都会做着同一个梦,梦里,一个遥远且不真实的声音从天外飞来:待爹爹白发落地,必会与你相见。    “爹爹!”她日盼夜盼,盼着能早日与亲人会面,可同时也忧虑愁怕,若爹爹真白发落地了,那岂不是到了暮光之年。即使是见了面,又能相处几时?还不如,爹爹在他处潇洒自若的活着,只要活着,便心已足矣。  她往前沉重的挪动着步伐,爹爹并没有听到她的呼唤而转身。    “爹爹!爹爹!”女孩急切的再次呼唤,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快了些。然而,那背影之人置若罔闻,立着定如泰山。    她再也按耐不住,心想着,或许爹爹年事已高,耳朵不好使了,他不转身,那我便走到爹爹面前便是了。  “爹爹!爹爹!爹爹!”女孩一鼓作气,步伐如飞,跳到那人面前。    目光一滞,却是一瞬间,惊喜蓦地转变成惊吓。  没有脸……    扁平的一张脸,没有五官,只是那肌白胜雪。  头发是白的,肌肤是白的,衣服是白的,就连那鞋子也是白的。    女孩不由得后退几步,爹爹怎会没有脸呢,不对:“你不是爹爹!你是谁?”  “我是你!”  没有嘴的人,邪恶的声音自他的胸腔发出,回旋在这窄小的茅舍里。    这可怖的音色听得女孩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蓦地,那浑身宛若寒冬腊月雪霜之人,自脚底,一寸一寸,染上那黑如墨的颜色,那墨色慢慢蔓延至他的全身,侵浊每一寸白色领域。不一会,那浑身雪白之人却变成了浑身黑墨之人。    倏然,那墨色的身体,软成一股气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利箭般,狠狠刺入女孩的身体。  女孩如遭雷劈电击,每一块肌肤都麻辣酸痛,使得她险些要窒息过去。    “我便是你,你我已融为一体,你永远也别想摆脱我了,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飘荡在小茅舍中肆虐不去。  ……  “啊!”    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夭嫀全身沁满了汗渍,她拍着胸脯压惊。    原来是梦,还好是梦,这种怪物纵然是在梦里也是十分叫人害怕的。  她竟然会做这种奇怪的梦,梦里的场景明显不是现代,那个女孩还有那个白衣翩翩的男人都穿着古代的服装。  只是都看不清脸。    那个男人痩削微驼的背影与白石老板的极其相似,夭嫀觉得平日里自己被老古董气晕了,才会将他变成一个恶魔带入自己的梦里。    一睁开眼,视野内浮现出墨云的身影,她的神情略显得不自在,夭嫀这才清醒的发现,她是蹲在自己的旁边的,右手食指与中指按在自己的右手脉搏上,那手势,就凭那姿态,都绝非平常人能比得出来。  她做了什么?    夭嫀疑惑的看着她。    “你醒了,你似乎做噩梦了。”似是为掩饰尴尬,墨云僵硬的露出一个微笑。  “嗯。”夭嫀抽回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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