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夏逢春向蔡刺史请求把秦琼发配幽州——发配到我老恩师那里去,那里有一百杀威棒。在你这里,我不管你背后收别人什么贿赂了,我认了,我在这里斗不过你。但是,你可也把我得罪了。那么这个时候,我向你请求,能不能给我这个面子?
这话虽然没说,但是蔡刺史能不明白吗?蔡刺史一琢磨:“这个夏逢春心够歹毒的呀,这是让秦琼跳进阎罗殿,借他师父的手把秦琼给杀死。哎呀,怎么办呢?我不同意?不同意,真是彻底就把这位给得罪了。不必要。为何?因为单雄信来向我求情,人家只说了:‘只要保住秦琼的性命就行。’那么现在,秦琼的性命在我潞州已然保全了。我的承诺就已经完成了。我把秦琼往幽州一发,秦琼未来的生死跟我就没关系了。我又能稍微缓和一下我和夏逢春之间的关系——你看,我按照你的意思把秦琼发配到了幽州。你在我潞州不能折腾,在幽州,我管不着。”这样一来,两个人关系就和缓了。谁不想给自己留后路啊?蔡刺史,官场老手,老油条了,这点能不懂吗?“啊啊啊,好好好好,哎呀,夏司马,你这个建议嘛,我觉得还是不错的。好吧,那就让上党县县令把这秦琼发配到幽州去吧!”
“多谢刺史!”夏逢春高兴了,只要把秦琼一送到幽州,哼!你就没个跑!我老师得把你打扁乎了!到那个时候,也出出我心头的恶气!
蔡刺史把这个意思也告诉了上党县的县令,上党县刘县令一琢磨:“人家蔡刺史都答应了,我就装傻。真的单雄信缓过劲儿来问我,我往上推,我说:这是蔡刺史的意思,跟我没关系。对,就这么办!”
于是,上党县县令就当场判了秦琼一个发配幽州两年,即刻执行,马上解往幽州。
单雄信接到信儿,听说秦琼改了流放了,哎呀,太高兴了。摆上酒宴,大家庆功。虽说这两天银子没少花,但是值个儿!叔宝哥哥的性命总算是给保下来了!“这期间,也多亏了金甲、童环两位兄弟呀!来,当哥哥的敬两位兄弟一杯。”把酒杯端起来了。单雄信高兴,今天请了金甲、童环。
金甲、童环这杯没敢端。单雄信一看,“嗯,怎么着?两位兄弟为何不满饮此杯呀?”
“二员外,二哥。这个案子还没结束呢。”
“哦?怎么没结束啊?”
“二哥,现在您知道叔宝哥哥被发配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不是幽州吗?”
“是,但幽州是什么地方您应该清楚啊。”
他们这么一点,“哎哟!”单雄信也有所耳闻。他是江湖总瓢把子。他的小弟犯了案,只要被送到幽州的,没一个活着回来的。单雄信一下子明白了,“哎呀!两位贤弟。莫非在说幽州那里有燕王罗艺一百杀威棒不成?”
“着哇。二哥,您这还看不出来吗?我们也打听了,据说,是夏逢春的主意。夏逢春找蔡刺史了,要求蔡刺史给他面儿,把叔宝哥哥发配到幽州。这个要求是不违法的。在法律上,发配到什么地方都可以。这是蔡刺史不愿意把夏逢春得罪透了,给夏逢春一个面儿。其实,就是帮着夏逢春把叔宝哥哥送进鬼门关呐,只要一到燕公罗艺那里,那叔宝哥肯定有去无回呀!”
“哎哟!”一说这话,“嗡……”在场的诸位就炸了窝了。“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二哥,你赶紧再拿钱找一找蔡刺史,看看能不能改判呢?”
单雄信把手一摆,“这个蔡刺史给我玩了一个花招。你们看着,这个花招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他算!但不是今天。现在,不能把这个蔡刺史逼太急了。人家判这流刑,也算秉公而判,按照法律判断。你如果再找他,让他改。这个事情传扬出去,就好说不好听了。按说,蔡刺史拿了咱的银子,已然给咱们办事了。至于他玩了个小心眼,以后再说。但现在,不能更改了。”
“不能更改,怎么办呢?叔宝哥到了幽州还不打成肉泥呀?”
“没关系。”
单雄信说:“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幽州虽然是阎罗殿。但是,阎罗殿内那判官跟咱可是哥们儿。”
“哦?判官?什么判官?”
“你们不知道吗?燕王罗艺手下有一个人,他最为亲信。此人在他手下做长史,姓张双名叫公瑾,字叫弘慎。他跟我是过命的交情。可以说,他的那条命是我们老单家救的。家父救过他两次,我救过他三次,我的哥哥还周济过他。”
大家一听,“这张公瑾够皮的,好家伙,五次被人救命。”
“是啊,他原来也是一位江湖大盗,但后来走上仕途了,投奔幽州,在燕王罗艺手底下做差做得非常出色,燕王罗艺非常信任他,逐渐提拔,就提拔成他的亲随长史。这人跟我是莫逆之交,我马上修书一封送给他。让他在幽州上下打点斡旋,确保我叔宝哥哥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