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楚几乎一半人口居住在安平城,只因这里土地肥沃,盛产粮食,气候温暖,周边的楚国人都聚集而来。
皇城建在城北的山麓地带,地势较高,可俯瞰全城。
一片片黄红相间的宫殿高高耸立,象征着王权的高贵和不可撼动。
安平城本为陆氏封地,易天无道,天下共讨,陆氏从安平城发兵南下。一直打到国都圣城。
大将方氏眼看大势已去,发动兵变控制圣城,两军在城下相持数月,最终议和,划江而治。
陆氏当国两千多年,北楚军威大盛,但鉴于两国百姓同根同源,多番出兵都受民众阻拦。
眼看着南楚到口的肥肉始终无法下咽,几代北楚国君也大感无奈。
清晨的朝阳爬上皇城的宫墙,一骑飞马驰进了安平城。拖着隆隆马蹄声,穿过安平大道,往皇宫去了。
北楚桓王已年过七旬,但老而弥辣,雄心不减。
阳光自勤政殿的窗棂中照射进来,老内侍进来禀报道:“太子和丞相他们已在门外听宣。”
桓王停下手中笔,低声道:“让他们进来!”
四名朝服高官进殿,行礼拜罢,楚王朗声道:
“平王来信你们都知道了,越国大军势如破竹,如今已兵临澜城,澜城一破,圣城也不保,南楚修书请我国援军,愿割让温陵江以南百里之地作为交换。今天召集你们,议议此事。”
他话音刚落,阶下左首走出一人,须发皆白,声若洪钟道:
“陛下,臣认为不可发兵,越国狼子野心,多年来厉兵秣马,此次北伐是有备而来,正面相抗,于我军不利,只需守住温陵江天险,便可据敌于国门之外。”
太子也道:“大将军此言有理,我国北有蛮族,西有西川,若我军南下,难保他们不兴兵来犯,我王明断,此时应当保留实力,不可冒然出兵。”
桓王不动声色,静静听着,末了问道:
“于仲,你来说说。”
一名中年文士模样的人上前道:
“我王,南北二楚系出一脉,历代先王不忍荼毒百姓,妄起干戈,陛下一直有一统楚国之大志,如今正是难得的机会。”
老皇帝睁开眼睛,点点头,示意他他继续往下说。
于仲继续道:
“越国入侵,南民惶恐,翘首以盼我北国之兵,若我国出兵驰援,定能尽收南人之心,一旦击溃越军,我军可乘势进逼圣城,威逼平王退位,如此,可一鼓作气,统一楚国。”
桓王听后点点头道:“丞相之言有理,只是越人野蛮骁勇,如何可破?”
未等于仲答话,太尉陈文龙已上前道:
“陛下,臣以为,兵是要出的,只是未到出兵之时。”
桓王道:“这是为何?”
陈文龙沉吟道:“南楚城未破、人未亡,我军出兵,即便打胜也将元气大伤,到时将无力与南楚再战,依臣之见,可待越国破城之后出兵,那时越军受创,又是劳师远征,我军乘势一鼓作气,击退越军,回军北上直取天海洲,一举拿下南国。”
桓王点头道:“太尉此计可行。”
右侧一人却道:“陈太尉此计虽好,只怕也难取胜。”
众人看时,是二殿下陆谦,陆谦年过四十,鬓角已有几丝白发。略微发福,面上没有皱纹,看起来一团和气。
陈文龙身为太尉,掌管全国军事,听二殿下如此说,恭敬问道:
“哦,不知有何难处?”
陆谦道:“澜城南临泸水,东西两侧尽是高山悬崖,地势险要,素来被视为天海洲的屏障,澜城一旦失守,城北一片平野,我军南下无关隘可据,莫非陈太尉欲与越军在平野厮杀吗?我北军虽以骑兵为主,但越军驱赶野兽为先锋,我军将士毕竟是血肉之躯,如何与那兽群相搏?”
陈文龙不紧不慢道:
“殿下所言极是,若是能如北邙那样,请到无极派仙人相助,破了越人巫法,野兽失控,我军必可取胜。”
陆谦道:“若得如此,当然再好不过。”
桓王沉吟道:“照众位卿家所言,可以出兵,只是由谁挂帅呢?”
于仲道:“陛下,老臣以为,可由二殿下挂帅出征,二殿下早年曾游历南楚,对南方地形气候均有了解,况且殿下挂帅,可激励我军士卒奋勇向前。”
陆谦听丞相推荐自己,面露难色。
陈文龙却道:“若要一位殿下挂帅,臣推荐一人定可马到功成。”
桓王道:“你说的可是六子陆恒?”
陈文龙道:“正是,六殿下挂帅,老臣愿为先锋。”
桓王捋捋胡须道:“他的确有些领兵才能,不过整天不务正业,流连烟花之地,此次事大,我怕他喝酒误事!”
陈文龙笑笑道:“六殿下虽贪杯好玩,但英勇善战,内藏乾坤,上次北邙立功,在军中有一定威信,挂帅出征可保无虞。”
桓王手捻须髯,望向左侧一人道:“太子,你怎么看?”
太子年纪比二皇子稍大,可能因为太瘦,脸上眼角已爬满皱纹。
听到皇帝问话,他忙答道:
“儿臣也同意太尉之言,举荐六弟挂帅,儿臣作为太子,理应为父皇分忧,奈何才能有限,更无决胜沙场之勇。六弟有勇有谋,可当此大任,领兵南征大功可成。”
桓王眉头微皱,又看看众人道:“拟旨吧,把陆恒找回来,让他挂帅南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