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今日怎的责骂起来了?往日你不都是对儿子关爱有加的吗?”他笑。 厚着脸皮径直走至堂中,“表妹这厢有礼了,昨日也没能好好一赏表妹芳容,今日又来迟,表妹莫怪。” 少年嘴角含笑,身姿挺拔,一张俊颜不知晃了多少人的心神。 “傅,傅渊表兄!” 赵小姐显然对他的印像还不错,此时没有任何遮掩的容颜全然展现他面前。 哎吆,还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呢! 孟豪方喜欢美的东西,不过美人此刻面颊绯红,糯糯软软的样子也叫人心软。 他咧开嘴笑了。 杀手最忌讳心软了。 “表妹太害羞了些,你这样我都不好逗你了。”他转身坐定,又看向孟母。 “母亲唤我来,不只是看看倩妹的吧。” “咳咳,瞧你说的什么话!我就不能是想见你了,难道我就不该想念你?” 孟母笑骂道,旋即抬手捋了捋发髻,“秀儿,你带倩姐儿去见见老祖宗。她老人家可是盼了这丫头许久了!” 对赵薰倩亲切的笑了笑,“丫头,你就先看看你外祖母去吧,我与你表哥说说话,待会我让他带你去街上转转。” 见她三步回首眼不离人的娇羞样子,孟母就又是笑开了眉眼。 “叮当~叮当” 那双保养得当的凝脂皓腕一晃又一晃,使得手中的青瓷茶碗发出阵阵鸣声,孟母脸上已然收了笑意。 “怎么样,昨日在外面还玩的好吗?怎么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语气淡淡的,却也没与往常差了分毫。 哎呀呀!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嘛!往日里的她就是这样的,这样看才没有问题的嘛。 孟豪方点点头不知是回答好玩,还是单纯的点头,孟母看不明白也不会多问。 “风月之地虽然荒寂却也别有滋味。孩儿惦记院试,就早早回来了。”才怪! 孟豪方对这古代高考是一点没念头,在外面玩累了不回来还能去哪? “我听说你还未曾碰那通房?”孟母轻呷一口新茶,此刻早已有茶农开始采收今年的第一批春茶了,可是也不是人人都喝得起。 咳咳咳,他一口清新吐了出来。 妈呀,怎么古代后院里什么事都不禁的吗?他这老娘还是一脸面不改色的模样,好似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般。难道…瞄了眼孟夫人 “方儿,孟家几代单传,你该早些为子嗣的事着想了。” 在他记忆中,孟家是书香之第,只是祖上未曾有过大官,幸亏孟家族人不轻商行,庶枝也多入门,为族中尽力。 只是孟府不知怎地,后来不论滴庶,都子嗣渐弱,慢慢的竟是开始几代都只得一男。要么是生了就早夭,要么就只有一个。 到他这代,已是五代单传了。 没错,他是好像有很多个姐姐,但是只他一个男孩或者长到了这么大。 孟母这么一说,他就有些悟了了。 在细细往这上面一想… 他不会不是孟夫人的亲儿子吧?想起近亲的可怕的生育效果,他不能不怀疑自己的来历。 只是这些没必要摆在明面上来。 “母亲,您不觉得孩儿还太小了吗?”很是无奈的放下了茶盏,孟豪方瞅瞅孟母,实在无法对此事抱有赞同。 呵呵,能不能给一个还做不到拔X自然的人,一点点学习接受的余地啊喂! “当年我入这府门时,你父亲早就迎了好几房小妾了,不是没有诞下过男儿,只是…哎,都是无福的!”幽幽叹了口气, “方儿,为娘说这些,你可不要 左耳进右耳出。” 孟母此刻放下了茶,一张素白绢绸轻拭朱红嘴角,丝毫不失大家主母的风范。 孟豪方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古代尚好亲上加亲。近亲联姻实在常见,他记得自己父亲的二姨太,就是自己祖母那边的旁枝一脉的嫡次女。 怪不得她生了两女一子都早夭了! 还好自己的母亲虽然也是从小和孟老爷就定下了亲事,但他两个都没什么血缘关系。不然原主是不是个正常的都难说。 突然手打了个颤。 孟豪方一个激灵,想起了方才娇滴滴的赵美人,她好像是自己祖母娘家嫡亲的孙女来着… 我的天! “额,母亲,不知倩妹来我们家有何事呢?”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他可不想现在就娶妻生子。 更何况还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表妹,呵呵,那怎么说都是□□,在他内心里。 孟母轻轻一笑,“你表妹只是来看看你祖母,想当初你表妹小时候,你祖母可是带着你去过赵府给人家小姑娘庆过满月酒呢!” 似是想起了什么往昔的记忆,孟母脸上还有些回味。 呵呵,孟母也是个精明的人,似是察觉了她这儿子对男女之事的排斥。她也不道破,但也没对孟豪方讲明实情。 可怜的孟公子就这么又错过了真相。 原先站在孟母右后方的秀儿领着赵薰倩往老太太的福禄园去了,只留下左后方的欢儿还在为她请按肩脖。 “母亲,若是无事,孩儿就先回长稷楼了。”孟豪方还是习惯呆在原主原来的地方,这里他虽然也知晓,但还是那里让他觉得有安全感。 “嗯,方儿,学习一事,你也不必太过费心。若是觉得芽釉那丫头不好,过些日子母亲就给你换个吧” 直到走出这座精美的阁楼,孟豪方还是一脸淡淡的笑意。 可是不抵眼底。 这便是这个世界的世道,等级分明。高贵的如星辉如明月,低贱的,贱过蝼蚁,贱过浮萍。 “呵”一声轻哂,一个小小的书香门第都是如此,遑论那些高门豪第了。 “少爷?”在前面侧道上领着路的大管家被这突然的笑声弄的摸不着头脑,方才他只站在楼外的梯步下,并不知晓里面的人说了什么。 “无事,你不用跟着了,我自己走走。”不待他回答,孟豪方径自走了另一边的路。 这个世界看起来也什么都好,山清水秀,国定民安,多么美好。抬头看着上方那片湛蓝的天空,他心底却开始迷惑了。 自己重获新生,又摆脱了杀手的身份。此时的她双手干干净净,他的未来不说前尘似锦,但无忧无虑却也足够了。 可是为什么觉得失落落的,他不在是个没有感情,无所体会的人了。芽釉只是个丫鬟,没了她,他还会对别人有新的体会。他可以参加科举,也可以放任自己,离开这里,悄无声息。 “还不如杀人呢!” 低低的咒骂一声,向着福禄园缓步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