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女人分明就不是个好的。长的那么妖艳!”小宝还是觉得不舒服,小脸上全然写着我不开心! 对她来说,一切走在小姐的表哥身边的女人都是妖艳贱货,况且那个叫做芽釉的女人身上的气质分明就不像个下人丫鬟。 “好啦,别老是皱着脸了,真担心你以后会不会变成小老太婆!” “哼,不理小姐了,人家还不是在担心你吗!”小宝跺跺脚,气的不行。 “小宝,你还小,不懂的女人的事。这种事,不是生气发脾气就可以避免得了的。” 原本捏着她小脸的手搭在了她的两肩上, “小宝,你且记着,女人有时候就得要表现的大度,有时候并不是你有理你就赢了,相反,人们只会同情弱者。只有你越大度,别人才会觉得你让人怜爱。” 低沉好听的嗓音似蓝如墨,晕在一潭清水里直直击入人的心底。此刻她的小姐眼里不在含笑,冷漠直白的让人怀疑 ,究竟这还是不是刚才那个眉中带怯,婉转可人的赵薰倩赵小姐。 “走吧,表哥也该醒了。” 施施然的迈着莲步婉转向长稷楼去了。 “姐姐,少爷还是睡着,没醒。要去叫大夫吗?”李子忧心忡忡。 少爷往日也是这般,不管大病小病,总之一病就会变成这般样子。可是往日里也没曾受过这么严重的外伤。 “你先去把药熬了,我看着。” 等李子关上房门离开,芽釉取了只茶杯放在面前,从发上拔出一支发钗,钗尾是尖锐的针形。 她面不改色的撸起袖腕口,尖锐的针刺入手腕,然后利落的向下划出一道三寸长的猩红口子,血顺着发钗缓缓流入茶杯里,在一抹白亮的阳光里愈显妖艳。 就快要溢出杯口时,芽釉将怀里早已备好的布条取出,利索的包好伤口。 这样的事她显然不是第一次做了,细细看去,另一只手腕上还有着淡淡的割痕。 端起满杯的血,一步步走向床上面色安稳的孟豪方。他安静的样子真好看啊,似远山,如清泉,真真是叫人心甘情愿的沉沦下去。 就像小时候一样,每次他生了病,自己都会感觉得到,虽然无法想象,可是只有她可以感受得到。 这是她独有的权利,她唯一的藉慰了吧。 她感觉得到……自己也许在这世间仅存的时日不多了。 慢慢的附在他身上,将杯口仔细的移往他的唇边,“少爷,快把药喝了吧。喝了…” “你就会醒了。”心底突然涌起一抹心酸,她只不过是一味续命的药罢了。 也许少爷的心里也不曾有过她,等到那一天来临,也不知道少爷会不会记得,有个人曾舍了自己的命,换来他的命。 好容易喂完了,芽釉虚弱的面色苍白。 她的血是他的药。 可是自己也是不可以轻易放血的,一旦放了,就会虚弱半个月。 “芽釉姐姐,药熬好了,要现在喂少爷吗?”李子的声音伴随敲门声在门外响起。 收了杯子,勉强站起身,“进来吧。” 怕自己随时会倒下,芽釉吩咐李子喂完药就让少爷在歇会儿,便直接离开了。 “回来,回来,别走!” “你是谁…” 床上睡着的人来来回回的叫着这几个字,李子听了一次又一次就是听不明白他家公子是在叫谁。 看他满头是汗的,李子端了水,又拧了帕子,给他搽着汗。 “少爷你也是的,大晚上的跑出去,还不叫我一起。还有,也不晓得是哪个天杀的将你伤成这般模样!” 李子心底暗暗搓搓的给那些伤害他家公子的人轮番上了□□酷刑,方才觉得好受了一丢丢而已。 哼!他可是很忠心的! 可是,担心的看着他家安静睡着的公子,也不知道公子这次什么时候会好。芽釉姐姐看着也不太好受的样子,李子现在没了心情,什么酷刑,必需凌迟才解恨啊! 暗夜来临,今夜的孟府比昨晚上更加安静。 “你真是个弱美人啊,啧啧啧!” 她一袭黑色月华纱,简单粗暴的只一条水绿飘带挽着长发。素白妖艳的脸上净是嫌弃的看着他,可是小手却不太规矩的在人家脸上流连不去。 “呵,那个傻子!一遇事就只会给人喂血,真不知道她还能喂到什么时候去。” “你也是,太没用了。 ” 虽然嘴上不停的吐槽,但还是收了手,毫不避讳的上了床,将人扶起端坐着,自己也盘腿坐在了他对面。 收掌,运气 ,一股热气缓缓在两人相对的四掌里来回巡度,相互偎贴的肌肤滚烫似火。 屋外的沙沙声逐渐加大,刮的木窗咯吱作响。屋内床榻上青帐翻飞,安静无声。 半饷过去,她略微虚弱的收了掌,堪堪撑扶住软骨似的弱美人。 “你啊,真是没个我就不行啊!” 不是她自恋,孟豪方生来就得她来守着他。 不过现在嘛。。。 “弱美人啊,我往后可不会再这样伺候你了呀。我都活了这些年了,往日里,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替他盖好被后,她坐在床边穿鞋。 “啧啧,你说我们俩这也算是缘分啊,恐怕天下人也没有我们这么个活法的。” “嗯,别了,往后,但愿我…” “再不见君!” “吱!”李子提了灯轻声进屋,将门窗仔细关好,插上栓子,又把被吹熄了的烛续上。瞟了瞟床上……嗯,少爷今夜睡的还算安稳了。 “啊,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最后又轻轻的迈步下楼了。 …… “芽釉那丫头,也该婚配了吧?母亲总不能留她一辈子。” “不行,她必需留在方儿身边!” “可是方儿又看不上她,再说了留着她有什么用么?”孟夫人丝毫不退让,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看着芽釉那丫头她就心里特别不舒服。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总归是不舒服,就想着眼不见心不烦好了。 “哎,你呀,总是看不透啊。”孟老夫人低声叹息了声,摇摇头却是不再多说什么。 “随你吧,那丫头昨个儿晚上来找过我了,她现在已经走了。往后,她不再欠你什么了。你也莫要再去强人所难了。” “母亲!这怎么可以!谁允许她走了?她——”孟母急声斥问。 “是我!” “是我当初要留下她,她本就不是下人,留下,不过是欠了你们。” “而现在,孩子,她已经不欠你们什么了。那个孩子,也说不清现在是谁欠了谁。都是债,都是债!走吧走吧,你快些走吧。我现在烦得很,不想看见你。”孟老夫人摆手赶人,眼不见心不烦吧,索性就都不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