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作甚,田富贵惯是懒如猪,家里地里的活能不沾就不沾,水三妹那婆娘每日进进出出去镇子上,也不知道折腾什么。”
“长喜见天的身子骨不好,等着别人伺候他,秀秀如今倒是勤快起来了,只她一个姑娘家,能把家里收拾料理清楚也就是能干了。”
“那长寿呢,人还没回来呐,你们说,他会不会被人给害了啊!”
柳榆听他们说话声越来越低,便开始着意放慢脚步。
“可别瞎说,这要是传到水三妹那娘们耳朵里,非得上我家来同我拼命。”
妇人深恨自己的多嘴,这些娘们夫郎们没一个嘴巴严实的,她这不是平白给自己找事吗。
后面这些人再问,妇人确是闭口不言,只说不知了,再要问,便道:“你们哪天见着大嘴瓢,问她去,她家比我家离田富贵家更近,想来知晓更多。”
说罢,忙拿田地里的庄稼长势把话岔开。
柳榆见这些人转而说起别的,也不再磨蹭,开始大踏步拉着车往家走。
“许家婶子是个热心肠,我小时常常饿肚子,每每她看不过眼都会偷偷塞给我个窝窝头,看我吃完才放我离开。”
长生轻快的语气中带着感激。
“嗯,她是个好人。”柳榆应着长生的话,手指却是更用力的握紧车把,顺着长生的话,想想那个瘦弱的孩子一连几顿经常饿着肚子,他就心疼的不行。
两个人各怀心事的回到家,家里,年氏和柳福生正在灶房里忙活,正在炕制板栗酥饼。
“你俩回来啦,饿不饿,等我把锅腾出来给你们煮碗面。”年氏见柳榆拉着板车进院,脸上就笑开了花。
“莫要忙活,我们吃过了。”柳榆原本打算把长生从板车里抱出来,只是长生推了他胳膊一把,略红的脸瞥一眼灶房里的阿爷阿奶,扶着柳榆的手,慢慢下来板车。
“今儿酥饼的生意怎么样。”
年氏听两人吃过饭,也不再坚持,转而问起她今日担忧半天的事儿。
“挺好的,差不多都卖完了,还剩十来个被我送人了。”
说着,柳榆便把今儿在窑口的所见所闻同年氏和柳福生说了一遍。
“那还挺好的,虽说每日花费五个铜板,但胜在没人去摊子前仗势欺人吃白食。”柳福生和年氏听完顿感放心。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类似保护费的银钱花的值。
“对了,我明儿还想去一趟窑口。”
说着,便把临回来时从黄伯安那听来的窑厂,瓷厂明儿清瑕疵货的话儿说与二人。
“以前倒没有听说过,也许是咱们离的远,恰恰错过了,你要去也成,挑好的带回来一些,家里今年腊月便不用添置碗碟汤盆了。”柳福生琢磨了一会儿道。
“哎,那我等会儿问问大哥二哥一不一道去。”左右也无事,若是青砖块和瓷碗瓷碟的便宜,拉着回来也好。
柳榆想着黄伯安的话,心里隐约有个念头,只是没有见到窑厂,瓷厂的瑕疵品到底烧废到哪种程度,他也就只是心里暗自琢磨,并没把话透出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