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榆见林氏和钱夫郎两个人围着家里的大小子聊的兴起,便挥手同二人道别回家。
“回吧,这一下午长生出来看好几趟了。”说罢,又冲柳榆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柳榆见林氏冲自个笑的开怀,有些摸不着头脑,转而想到可能因着河生哥亲事将定,人也看啥都顺眼,也就没放心上。
人才刚跨出一步,就见从自个家的篱笆院里,慢腾腾拐出来一个人,这人立定侧头看过来的时候,青色的粗布夹袄衬的人仿佛一株秀挺的长葱。
“你回来啦!”长生的眼睛里突地光彩熠熠,眼角眉梢俱都惊喜,满盛笑意。
瞧着看着自个笑的柳榆,长生忙挪动拐杖向柳榆的方向行去。
“莫动,这到家没几步路了。”柳榆大跨步向长生走去,待到篱笆门口时,柳榆止住脚,和长生一前一后进了院里。
“嗨,你方才看见没。”钱夫郎嘴角挂着含蓄的笑,拿手捣捣林氏的胳膊。
“看见了,和你看的一样,莫要声张。”林氏扭头看一圈,压低声音道。
“哎,我的嘴最是紧。”钱夫郎说完,又感叹一句:“长生这也算苦尽甘来了。”
两个人又是一番唏嘘。
她们背后唏嘘感慨的这些事,长生和柳榆是一概不知,两人此时正在拆解捆绑的结实的绳索。
为防止绳索解开瓷器顺着滑下,柳榆特意把车把撑在长条凳上,使车身处在一个平衡的位置。
在灶房做饭烧火的柳福生和年氏也快步到院里帮忙,几个人解起绳子还是很快的。
年氏还是不放心,自个扶稳车把,眯眼看那满满当当摞的挺高的瓷器,嘴里不禁啧啧。
“乖乖,这么些瓷器得多少银钱。“年氏细细瞅一眼,合计了大概数目,就有些肉疼,这一车说不得有个四五百个瓷器,若是砸在自个手里怎么好。
“一百个大钱。”柳榆往下搬着瓷器,随口道。
“多,多少!”年氏不敢置信,竟然这么便宜。
“都不是啥好瓷,交上一百文钱,随便拿。”
柳榆见三人感兴趣,便把今儿瓷厂一行细细说给几人听。
话说完,瓷器也都搬进了东次间。
吃晚食的时候,柳榆又把瓷器的价格同年氏交代清楚。
也是防着明儿他去窑口摆摊,村里若是有人上门挑拣瓷器,年氏方便收钱。
“那瓷器我方才搬的时候数了,差不多四百八十多个,我们拿的碗碟多些,阿奶明儿也去挑拣一下,把咱们自家要用的挑出来。”
“知道了,咱家里这些宽口碗还是我和你阿爷年轻时候置办的,这一用都几十了,粗粗笨笨的早就想换了,这碗口子大,冬天的时候饭凉的那叫一个快。”
年氏捧着手里的粗瓷大碗,笑眯眯道。
“明儿我就挑一套瓷碗出来,端着去人场吃饭的时候也有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