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吃的多了,饿的快了,长喜长寿哭了,都会挨上一顿打,随着巴掌落下的就是那些咒骂我去死的话。”
“如果难过,大约也都在那时难过完了,等我长大后,又是天天干的比牛多,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我每天都以为我活不久了,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难过这些事。”
“你,你怎么不反抗,你长大了,不能打回去吗。”柳榆心口仿佛压一块大石,沉沉的,闷闷的,让他透不过气来。
“打了,我半大时候恨极了也动过手,打不过,不说田富贵夫妻俩,单说长寿,那孩子和你一样,不知道吃啥长大的,八九岁的时候就能把我一拳揍趴下,你看他现在生的这么高壮,若是动手,估计田富贵一家都不够打的。“
柳榆听长生提起长寿,又想起方才任氏骂水三妹的那些话,也不怪任氏嘴巴损,说是双生儿,实在是长喜和长寿从头到脚没一处相似的。
长喜瘦弱,长寿高壮,长喜懒散,长寿从小就精力旺盛,不是把这家的鸡打死了,就是把那家的狗撵的喘不上气,听说从小就是个讨嫌的孩子。
“以前打不过就算了,以后我替你打,给你找回场子。”
想到长寿那壮硕的身材,想也知道挨这样的人一拳会有多疼。
“哎,那我就靠你罩了!”长生脆生应道,眉眼中的落寞一扫而过,复又变得轻快起来。
柳榆也不想再提起长生那些让他痛的过往,转而道:“你说,任大宝掳走何鲜这事儿长寿有没有参与,我记得你说长寿仿佛也沾赌。”
“这我却不知,长寿沾赌也只是我的怀疑,不过,就像许家婶子说的,任大宝一人怕是轻易制不住鲜哥儿。”
长生思索一会儿道。
“若知道这事儿长寿有没有参与也不难,他俩弄这么个大活人出去想必也是为了银钱,村里人找的又紧,想来这几天不好寻找买家。”
“咱们只要盯紧水三妹,不信她不露出马脚,只要她忍不住去找长寿,到时咱们就能知分晓。”
“那让谁盯着水三妹呢。”长生也觉得柳榆的话在理,只是就算是大嘴瓢也有做自己事的时候,且大嘴瓢又是个大嘴巴,让她去盯人,也太不靠谱。
“放心,这件事交给我,至于人选,我心里已经有合适的人了。”
二人回到家,柳福生和年氏先是问一遍两人可知何鲜丢了,待听到两人在村口碰见后,又问可有眉目。
“阿爷阿奶放心吧,左右三五天功夫,必有眉目。”
柳榆又把心里的计划合计一遍,觉得没什么纰漏,开口道。
“这时间也太长,这正当年岁的小哥儿便是被拐一日,都能冒出许多的风言风语,三五日时间还不知传出多难听的话,别影响了鲜哥儿的婚事才好。”
年氏是过来人,最是知道这些添油加醋的事,对一个人的名声影响有多大。
且何鲜这事还不是空穴来风人云亦云,而且实实在在被人掳走几日,任是谁,心里都不免会犯嘀咕。
“那还能怎么办,若谢家计较这些,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性命终归比名声重要。”柳榆有些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