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程房脸上的笑容僵住,柳榆心里一阵痛快,哼,就你会笑的跟狐狸似的,以为自己多会说话多能耐呐!
镇上附近的村落,谁人不知程木匠不过花甲之年,做的家具虽样子不出挑,却是结实耐用的很。
一手的木匠本领却只有孙子继承衣钵,唯一的儿子却是拈轻怕重只肯在铺面里招呼客人,生就一副贫嘴贱舌,讨嫌的很。
柳榆推车载着长生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个牵着骡车载满家具的年轻汉子,因在家具铺子里耽搁会儿,回来时已经过了正午。
两车三人走过青石桥,便引来村口一群人的围观。
“吆!咋买这许多的家具!”
“这炕柜看着不错,这一组怕是值不少银钱吧!”
“这木头好,敲起来声音清脆,一点都不空。”
“诸位伯娘婶子们,咱们不好耽搁,人家给家具送到家,还要赶着回去呐!”
“也是,那快些回去吧,赶明儿办酒,咱们也去沾沾你们的喜气!”妇人夫郎们听他如此说,忙让出一条道来。
“我呸!粘甚喜气!两个克父克母命薄带衰的玩意,不怕粘的一身晦气!”
待车与人拐入村里再看不见,不知是谁狠啐了一口,恶恨咒骂。
众人惊愕,扭头看去,只见人群外的水三妹一脸扭曲,正瞪眼痛骂柳榆二人消失的方向。
“我说富贵家的,你也一把年纪了,怎没点口德!”
“就是,人也没吃你的,也没喝你的,怎就在你眼里下蛆了,这么不招你待见。”
有看不过去的妇人夫郎,皱眉看向水三妹。
“怎不吃我的喝我的,不是我家,他早被野狼叼走了,焉能有今日。”水三妹不服气,叉腰反驳。
“好,就算长生那孩子吃你家的粮食长恁大,人在你家时也没少干活,田里家里一把抓,一个汉子愣是被你使唤的姑娘哥儿一般,便是欠你的,也还清了,如今又被你卖给柳家,你也该丢开手了。”
“老娘偏不丢开手,我给他一条命,他这辈子都还不清,想和老娘撇清,做他的美梦。”水三妹见众人嗤笑轻蔑望着自己,越发不肯轻易罢手,强撑着一口气嘴硬。
“好好好,你只管去柳家闹,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明白,不说柳榆,柳繁几个都能给你打的满地找牙!”
一旁好心相劝的人也动了肝火,索性不再理她,又怕真出了事,惹来村长教训,忙三三两两的结伴回了家。
人走的差不多,水三妹兀自着恼,对这些不给她脸面的妇人夫郎们恨得牙痒痒,都是些见风使舵攀高枝的墙头草,气恨之下,又往他们四散的方向狠啐两口。
“哎呀,我说你同他们置什么气,谁让你当日轻易把长生卖了,若不然,今日就算把他嫁给别家当个入赘的夫婿,那聘礼就少不了!”
任氏刚从家里出来,听了个尾巴,不过猜也能猜到这黑心的娘们为甚生气,她隐在竹林后,等人都散了,冷笑一声,便上来劝慰水三妹。
水三妹见是任氏,心里有一瞬间的发虚,但见这娘们和平时一样,一脸刻薄的同自己说起长生,提起的心也略微放下,转而开始连说带骂倒起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