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敲定,柳榆见小雪打着哈欠昏昏欲睡,二老的面上也带着疲色。
忙就要去灶房给端热水洗手烫脚,柳梅香挥挥手,便是二老和小雪有她照顾,让俩人舀自个用的水就成,语罢,转身就出门去打水。
虽柳梅香如此说,柳榆到底没有做个甩手掌柜,只让长生把两个炕再添些炭火,就忙跟去灶房给二老舀水洗漱。
这么会时间,原本锅里热烫的水已经温凉,柳榆又添几把柴禾,把水重新加热。
炕烧的温热暖和,热水烫过的脚也暖洋洋的,柳榆把水盆端到墙角,也掀被钻了进去。
明天逢集,还要早起准备东西,两人就没闹,说一两句小话,手牵着手就闭眼睡觉了。
家里的大公鸡成了喜宴的菜色,二日柳榆醒来,往窗棂处一看,天光已然大亮。
等二人穿戴整齐,推开门的时候,才发现家里人除了他俩,连小雪都起来了。
“小舅舅,长生舅舅。”
竹鼠从柴房里拿了出来,小姑娘正蹲在竹笼前看毛团子看的欢喜。
见自己比小娃娃起的还要晚,柳榆二人颇有些不好意思。
“小雪,怎不多睡会儿。”
这样冷的天,这么大的娃起来也是干玩,炕上暖暖和和的,睡个懒觉正好。
“我还要烧火呐!不过太姥说用不到我干活,让我喂茸茸呐!”
小雪手举着一块昨儿柳榆挖出的竹根,笑的欢实。
柳榆看一眼竹笼里有些没精打采的毛团子,直夸小雪名字取得贴切。
“你俩快点来洗手吃饭,吃完了咱们好去镇上!”
柳梅香在灶房做饼胚,听柳榆没完没了同闺女搭话,忍不住催促。
说来也怪,这孩子在吴家的时候话也不甚多,也就围着她这个当娘的打转的时候话稍多一些,平常的时候更像个受惊的小兔子。
柳梅香包饼胚的速度渐慢,心里浮上愧疚,是自己这个当娘的没用,没有护好孩子。
见柳山二人进来,柳梅香忙收拾好情绪,手上的动作又重新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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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镇,辰正时分。
已经腊月半,不管是街上还是草市俱都年味十足。
卖年画的,卖春联的,卖贴的门钱的!
吆喝声此起彼伏!
更有卖年节走礼的各类糕点炸果子的,农家养了两三年的大红鸡冠的大公鸡,老母鸡,还有牵羊来卖的农人。
“浮子茶,喝浮子茶呐!”
卖浮子茶的摊主对着经过的行人卖力吆喝,人都是吃过早食来的,能舍得花费银钱喝一碗甜滋滋酒糟茶水的人不多。
偶有贪嘴的娃儿也会被妇人夫郎们喝着扯走:“一碗清汤寡水,一泡尿出去就都没了,若是有卖饼的,待会儿给你买个饼吃。”
见娃儿要哭,拿眼就是一瞪:“莫要哭,哭出眼水,下次再不带你赶集!”
这句话震慑力非同一般,娃儿们便都扁扁嘴,努力把泛到眼眶的眼泪吸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