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走时还千叮万嘱,万万不要闹开,哄得柳氏接下休书,待过段时日,便是过后柳家人再过来闹,他们到时只说柳梅香不孝公婆,一个劲在娘家躲懒,吴家要不起这样的儿媳,到时再对外说她忤逆长辈就完了。
这怎么把半个村子的人都招来了!
吴伯良呼喝着走进院门,只见除了瘫坐在地上指天骂地的老婆子,柳梅香和叶氏还有小儿都脸上挂彩。
柳梅香娘家二房的小哥儿正虎视眈眈看着自己,便知遭了,这煞星怎今儿来了。
“梅香啊,我不过出去这么一趟,家里怎就折腾成这样,你兄弟脾气大,你该劝着些才是!”
看着倒地的两扇木板门,吴伯良心疼不已,小儿手捂着肚腹显然也是遭打了。
收起心里的不愉,吴伯良强打着笑脸,冲柳梅香笑的慈和。
“爹手里拿的是休书吧,都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爹去这许久,想来村长大伯话也没少劝,这都不改爹的心意,如今又演的哪门子父慈子孝!”
柳梅香瞟一眼吴伯良手中印墨的白纸,毫不遮掩的讥讽道。
“你……”
被柳梅香当众拆穿,吴伯良是又尴尬,又恼怒,但见围观的村里人都震惊看着自己手里的休书,柳榆又在旁警惕盯着自己,只得咽下这口气。
“你这孩子浑说什么,没有休书,哪里有休书。”吴伯良故作大方不计较笑笑,把纸往身后一藏,便开始撵起院内众人。
村里人被赶,有那脸皮薄的也觉不好意思,忙就要散。
“劳大家伙做个见证,省的日后我人不在啥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柳梅香瞅一眼被吴伯良藏起来的休书,给柳榆使个眼色。
接着大声道:“爹,今儿我刚从娘家回来,问孩他爹怎不见,娘说我不配问。”
“后来见绕不开,您老便说是有一个寡妇缠上孩他爹了,您那时是怎么说的!”
“说是人寡妇非要嫁给吴平,不然就要报官抓人,告他个强/占欺辱寡妇之罪,劝我识大体,要么把休书接下,要么我就做小,把这件事先遮掩过去。”
“我明媒正娶嫁进来的媳妇,给你们吴家生下个孩儿,到头来要么接下休书,要么做小,欺负人也没得这般的!”
柳梅香的眼泪混着血痕一起滚下,字字句句触人心肠。
有那看不过眼的,忙拿了手帕给轻轻压着眼泪,劝她莫哭。
“造孽,造孽啊!”
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回头,见是吴氏的族长拄着拐杖在门口,也不知来了多久,须发皆白的老者一脸怒容,由人搀扶着正气的跺着拐杖。
院门众人忙都让开道来,柳梅香忙把身后的凳子拿出来,略擦擦眼泪,哽咽道:“族长太爷请坐!”
“梅香这样一个好媳妇不要,折腾着娶寡妇,我看你们是好日子过够了!”族长坐下,看也不看吴伯良,对着闫氏便是一通骂。
“族长,这事儿里面有隐情!”
闫氏见族长过来,生怕事情有变,柳梅香这倒霉催的又赖在他们家不走,忙连滚带爬的跑到族长身边,凑过去对着族长的耳朵一顿嘀咕。
柳榆在一旁,上前两步,耳朵竖的高高,想听听这里面到底有啥不能见光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