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郎匆匆忙忙地把画室的门死死插上的时候,那些记者这才慢慢醒过闷来。
有人说:“刚才喊出车祸的人是不是一郎画室的老板?”
“对,就是他,他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了?他好像把我们调虎离山了,我们中了他的奸计了。”
“他骗了我们,把我们骗出来,我看见他自己跑回画室了,我们上当受骗了,找他那个混蛋算账去,耍我们记者,活得不耐烦了!”
被骗出屋子的记者们,一个个气愤填膺,吹胡子瞪眼,要跑回画室,要找刘一郎算账时,他们发现画室的门被锁住了。
记者们使劲儿敲门,把门敲得山响。
“谁也不许给这帮狗仔开门,谁敢开门,就不要在我这儿学画画了,这儿滚蛋。”刘一郎粗俗野蛮地对画画的学员们发出了严重警告。
有学员问:“老师,为什么不给他们开门?”
“别管。”刘一郎怒道,“不让你们开门,就不要开门!”
“喂,开门!”外面的记者们继续敲门,“为什么把我们关在门外?给个说法好吗?”
记者们要说法了。
“你们都是一些不受欢迎的人,走吧。”刘一郎给出了自己的说法,冷脸冷声地怒道,“我们这里不接受你们采访。”
“我们有采访的权力。”有记者喊道,“这是宪法赋予我们记者的神圣使命。”
“我不懂宪法,但我也有拒绝采访的权力。”刘一郎为自己寻找着理由说。
“喂,鹿含笑女士,你给我们开开门,我们要进行采访。”一个女记者对鹿含笑喊话了。
但女记者的喊话,狗屁不顶,请她来的原主鹿含笑根本没有听见,也不可能听得见,此一刻,鹿含笑正在和孙莲心坐在虐茶室斗智斗勇地玩心眼儿,上演宫斗剧呢。
“喊谁也没有用,市长来了都不行。”刘一郎没有心理睬那帮讨厌的记者们,俗话说,这年头,防火防盗防记者。
刘一郎心里想着,他是一个细心的人,怕出现什么纰漏,赶紧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把工字型锁,从里面把门死死锁住了,想撬都撬不开,里面的人也休想出去了。
……
虐茶室。
孙莲心和鹿含笑斜对面干坐着,像两棵儿千年枯树。
她们的脸色看似平静,其实,她们的内心山呼海啸,涌动波澜。
“好闷。”鹿含笑抿嘴,有些矜持媚态地喝了一口微冷的咖啡,看看孙莲心,想摸摸孙莲心和莫之叹那厮的爱情到了那一步了,她通过自己的判断,再做出抉择,她语音清淡地说,“我们聊聊天吧。”
“奉陪。”孙莲心简略地吐出二字,不想多说,心里对鹿含笑特么反感,就像老鼠反感猫一样。
孙莲心不想对鹿含笑客气温和,她虽然以老实贤淑着称,但她不是一个谁想捏就捏的软柿子,她该当仙人球的时候,就当一个浑身是刺儿的仙人球。
“你好像……一直在现实生活中装13吧?”鹿含笑突然看似没有来由地冒出来一句,但这是她斟酌好的戏词,她对孙莲心暗暗地露出了凶恶獠牙。
“装13?”孙莲心斜着眼睛,瞥了鹿含笑一眼,针尖对麦芒地回敬说,“我没装13,是你在装13。”
“谁装13谁知道。”鹿含笑冷冰冰的脸上,带着几分讥讽,有些想说不想说,又想知道什么情报,有些不太明示,暗示性很强地说,“我就不相信了,你们谈恋那么长时间,就没有鼓掌过?骗鬼鬼都不信,怕是鼓掌的次数太多吧。”
鹿含笑隐语艰涩,难懂,孙莲心蹙眉。
“什么叫鼓掌?拍巴掌欢迎对方是吗?”孙莲心不明就里,傻傻地问道。
孙莲心的话,差点儿让鹿含笑笑出猪叫。
“你真傻还是假傻?”鹿含笑有些嘲讽地说着,两根儿玉手,使劲儿拍着巴掌,拍得山响,红白掌心,都快拍出血来了,拍完了,翻一个白眼儿说,“这就是鼓掌,不戴手套的裸体鼓掌,在男人女人配合鼓掌的时候,还有女人的娇喘中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明白了吗?”
鹿含笑说完,脸一红,诡异地笑着。
孙莲心听明白了,也娇脸一红,特么大方,一点儿也不吝啬辞藻,对鹿含笑十分赞美地说,“呵呵,多新鲜的说法啊,看样子,你是鼓掌王吧!”
这话很污。
“你鼓掌王,不要这样说自己吧,鼓掌王八,真难听,没文化真可怕。”鹿含笑反讽地反击地说着,心里很是暗喜,她通过假意聊天,真实地套出了孙莲心这个傻妞和莫之叹之间的恋爱秘密情报。
孙莲心和莫之叹的爱情,原来比江湖传说中的还不堪,他们相爱那么长长久久了,但至今他们两个人还没有在一起鼓过掌,真是可怜的小羊羔啊。
不过,鹿含笑很高兴他们能够有这样的良好结果,莫之叹还是一瓶没有开封的酒,为她保留着原汁原味,在新婚之夜,或者她等不到新婚之夜,那太久了,那时候,她就成了老太婆了,疯张也晚了。
最好最近寻找一个适当的情色蔓延的夜晚,她就把莫之叹那厮收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让他当自己的裙下君子,她会高兴晕了。
“听君一席话,胜当十年渣。”孙莲心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鹿含笑差不多扒光了衣裤,但蒙在鼓里的她,对鹿含笑讽刺地说,“说那样不知道羞耻的话,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渣的女人。”
她们正半争半吵的时候,刘一郎急急火火地走进了虐茶室。
他对付那帮记者特么累,也渴了,回来一落座,赶紧给自己倒杯咖啡,咕嘟嘟喝了,喘口气,平息一下,听孙莲心和鹿含笑聊着无聊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