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说出实情,说啊你们!”爸爸孙长江逼着孙一定说实话,别藏着掖着了。
“别……”孙莲心情急之下,突然短促地冒出一个字,然后冲爸妈笑着说,“真没什么,吃饭吧,一会儿饭就凉了。”
孙莲心想马虎过去。
“说!”孙长江瞪大眼珠子,冒着火,逼视着儿子孙一定,大声喊道,“你是一个大男人,男人不说谎,你说!”
“我……”孙一定被爸爸的话一震,看着姐姐,他要背叛姐姐了。
“看你姐姐干什么,赶紧说!”孙长江大声怒喝着,“你是孙家的男子汉,难道你就忍心你姐姐被人欺负,一声不吭吗?你还是男人吗?是男人吗?”
爸爸孙长江步步紧逼,不依不饶的样子,有些吓人。
暴怒的爸爸让他们胆寒。
“姐!”孙一定实在忍不住了,他也忽然像孙文艺那样,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眼泪滚落。
眼泪会说话。
再想隐瞒,没有可能了。
孙一定流着眼泪,侧过脸,不敢看姐姐孙莲心责备的目光,他愤怒地和盘托出说:“我说!莫之叹那王八蛋打我姐姐了,把我姐姐的脸打肿了。我要把他碎尸万段!”孙一定嘴里骂着,狠狠打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饭菜跳起来。
“但我们让那狗东西跑了,没有把他打死!”孙文艺也义愤填膺地说。
“详细说说。”无心吃饭的妈妈刘菊梅说。
“我说,我们学校今天停电了,老师让我们回家复习。”孙文艺就一五一十说了根苗,“我和哥哥抄近路,穿过小树林的时候,听见姐姐在跟莫之叹吵架,吵得很凶,才知道姐姐被莫之叹打了。”
“我和哥哥听了,当时气死了,上来就干莫之叹,打了没几下,就被姐姐挡住了。她居然护着那狗东西,不让我们打他,气死我了。”
孙文艺字字血,声声泪地说。
“姐姐让我也想不通,真是。”孙一定说,“我和妹妹拿着棍子,要好好为姐姐报仇雪恨的时候,她居然死死拦着我们,还把那畜生放走了,真是放虎归山,必有后患。”
“这仇我一定要报。”孙文艺说着,拿起筷子,夹一口菜,狠狠一咬。
“咔吧。”孙一定把筷子咬断了,吓了全家人一跳。
这有多大的仇恨,才会把筷子咬断啊。
“你到底跟莫之叹是怎么回事儿?”孙长江没等女儿孙莲心回答,就气到浑身发抖,他咆哮着对儿子说,“走!咱爷俩到莫家问个青红皂白,把莫之叹那厮好好教训一下。”
“走!”孙一定动作狠狠地推开饭碗,忽地站起来,要跟爸爸到莫之叹家算账,恶狠狠地说,“把他的家给拆了。”
“我也去!”孙文艺美眸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也冲动地起来要去参加战斗。
“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孙莲心赶紧拦着自己的爸爸和弟妹们说道,“爸!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再说了,我和莫之叹的事儿,我们自己处理就行了,不用你们插手。”
孙莲心不想让爸妈为自己的事儿操心。
“什么?”爸爸怨恨地说,“我养女儿是宠着的,不是让他莫之叹打的,这笔账不算不行,走!儿子。”
“慢。”孙莲心挡住了爸爸的去路。
“别拦着,让他们去。”妈妈刘菊梅气愤不已地说,“我也去,把那个叫莫之叹的打个半死报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孙莲心都快急哭了。
“我不是君子,我是小人。”爸爸孙长江一头犟驴似地说,“小人报仇,就在眼前,等十年以后,说不定就会……云淡风轻,或者烟消云散了,那不行,我现在就要把心里的恶气出了,不想会被活活憋死。”
孙长江气得胸脯起伏。
“爸爸!”孙莲心忽然揽住了爸爸孙长江的胳膊,收敛了脸上的怒意和怨气,换上一张风淡云轻的俏脸,灿然一笑,采取了一个缓兵之计说,“这样吧,我们把仇恨先给他记在账上,等我计划好了,跟你们商量一个完美的报仇的计划,再把莫之叹那厮好好修理一下,让他知道我们孙家也不是好惹的,让他以后忌惮我们孙家人,让他见了你就吓尿。”
孙长江想想,也不再冲动了,平静了很多,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就先让他的那颗狗头在肩膀上多长几天,吃饭。”
孙长江说完,陡然落座,开始吃饭。
“爸!你怎么坐下吃饭了,不去了?”年轻气盛的孙一定有些失望,还有些未消的怒意。
“走啊爸爸,怎么临阵脱逃了?”摩拳擦掌的冲动小女孙文艺,她蛊惑着爸爸,“你要知道,姐姐是在忽悠你,让你平复心情,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孙文艺说着,挖了爸爸一眼,嘟嘴继续拱火地说道:“怎么刚燃烧起来的血,马上就冷了,还是男人嘛?”
“你——”孙长江被小女儿数落得老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忽地站起来。
“坐下吧你,冲动是魔鬼。”刘菊梅把丈夫按在凳子上,不满地挖了小女孙文艺一眼,“一切从长计议,赶紧吃饭,别生事儿,万一把人打坏了,那是要坐牢的,吃饭!”妈妈刘菊梅说着,把孙文艺也死死按在凳子上,让她坐定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