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明亮炙烤,前院终于发现后院起火,“着火了,快救火啊……”一声惊呼,整个陆府,人仰马翻。 做了坏事的俩人,已再次从陆府出来;他们并排坐在隔着一条街的,另一处宅子的屋顶上远远看戏;这出戏,比戏班子的演出精彩多了;蛟冥变戏法似的,变出个伸缩镜:“用这个看,更清楚。” 笑影接过搭眼前,看的津津有味;看完戏收起伸缩镜,她陷入思绪:陆雨蝶,你这个女人,还真是蛇蝎心肠,你要杀的人是我,竟连带无辜,姑奶奶要是让你过了舒心日子,我就真的随了你的姓! 发觉她异样,蛟冥将她揽入怀:“影儿,想什么呢?” 偏过头,靠在他肩上:“没想什么,我就是在琢磨,借火遁我能离开陆府了。” “影儿,我不会让类似的事再发生,我带你回家,回咱们自己的家。” 溢出的甜蜜裹满心房,真想答应他,跟他回家;可梦里的诅咒,令笑影不敢接受他的爱:“小龙,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我还有事,我得先忙我的事……” 蛟冥打断:“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先跟我回去认个门,把咱们自己家的门认清了,我陪你回去办你的事,好不好?” 平淡无奇的话语,听在她耳朵里是如此的动听,与他相识并没多久,但笑影知道,小龙对她是真心的,她同样将自己的心,给了他。 刚在陆府放火时,无意发现右手臂上,出现花朵簇拥的骷髅头图腾;莫名出现的图腾,说明她做的梦,不是单纯的梦;梦里的她,也就是那个控鬼师,她的右手臂上,就有一道这样的图腾。 爱他是真的,若与他在一起,会给他带来灾难,那她宁可选择抛弃他,让他恨自己,这样他才能好好的;笑影的心,疼的要命,他那张略带稚气的脸,怎么看都看不够,抬手抚上他的脸:“小龙,我累了……”还没说完,又被打断。 “我带你去休息,等天亮了,我们回家。” 再没反驳,随他站起,被他揽着腰,在夜空中飞舞;游荡的莲儿,见主人要走,远远跟上。 到了一座三层酒楼,飞身上高处,直接翻窗进入客房;笑影猜,这酒楼怕就是小龙的产业,他之前说过,他是做生意的,能这样随意的来去自如,说明他对这很熟悉。 将笑影安顿好,蛟冥出去,酒楼的跑堂、伙计上来备好洗澡水和宵夜,伙计的大献殷勤,再次证明,猜测是对的。 褪去衣物,钻进浴桶,温热的洗澡水舒适无比,靠在浴桶边,闭眼浑身放松,闭着的眼,似乎能透视:“莲儿,今晚不要打扰我,离我远点。”声音淡淡。 莲儿“哦”了一声,又从窗户飘出,到别处去晃荡。 洗漱完,扯过被单,将自己包裹;她现在就是莲儿认为的那样,好似历经沧桑,身体里的灵魂,不再是那个十几岁的天真少女,因为一场梦,笑影彻底长大。 抬起右手臂,骷髅花朵图腾,显得异常神秘,这正是控鬼师的标志;左手掌对那图腾悬空,心中默念咒,右手臂上的图腾隐匿消失,先前有所怀疑,那么现在呢? 自语道:“白玉、诅咒,果然都是真的……”这辈子,除了学过轻功、学过医,何时学过法术?凭着记忆中的习惯,只想验证下,居然成功了,无疑证明一切都是真的;眼圈泛红好想哭,努力隐忍就要溢出的泪。 房门“叩叩”:“小姐,您收拾好了吗?”是跑堂的声音。 回应门口一声,跑堂入内将洗漱用具收拾掉,房间被屏风、隔成两下,不怕自己裹着被单的身子叫人看了去;跑堂离开,蛟冥悄无声息的,立在她身后,他手中拿着一套新置办的锦丝衣裙,他出去,就是为她准备衣服来的。 笑影没发觉身后站了人,她还望着光洁的右手臂发呆。 蛟冥从没想过,影儿这模样如此吸引人,即使他活了五千多岁,也见惯了世间男女事,他终究只是见过;实际上,他就是个青涩的毛头小子,出水芙蓉般的她,使得他心跳加快,呼吸微微急促。 觉到身后动静,笑影忙转身:“小龙…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没声音?”对方眼中的满目惊艳,让她有一丝紧张。 蛟冥将手中衣服搁一边,靠近她,拥她入怀:“影儿,你好美。” 笑影只拿被单将自己包裹,胸部以上的肩膀,整个露在外面,头发湿淋淋随意披散着,这样的她,看起来自有勾人魅惑样! 不错,她是在主动勾引他,让他上自己的贼船;爱他,却不能与他厮守,那就留下份美好的回忆给彼此,就这样离他而去,心有不甘,所以,她要做一回坏女人! 双手抱住他的腰:“小龙,你爱我吗?”声音糯糯。 “臭丫头,我恨不得将我的心掏给你,你说我爱不爱你?”紧紧搂着她,如此反问,明确告诉她答案。 抬头,照他侧脸落一吻:“我也爱你,我只爱你一人。”话语轻轻,仿佛怕悄悄话,被别人听了去。 蛟冥发自内心的笑,一览无余,他转身坐在桌旁凳子上,扯她到怀里,桌上备好的宵夜还温着,笑影连手都没抬,一碗香甜的银耳粥,被他一勺一勺的,给她喂进嘴里。 一顿简单的宵夜,让蛟冥觉得,比任何仙果、佳酿都好吃。 隐入云间的明月,已露头,月光透过大敞的窗户,照在碗碟上,月色洒满,烛火熄灭的房间里;轻薄床幔放下,地上散落,裹着她的被单,也散落着,他的衣服。 “小龙,我爱你……”手臂紧紧缠住他。 他的吻,落满她全身:“影儿,我也爱你……” 笑影溢出,感动幸福的泪。 “影儿,叫我冥哥哥……” 冥哥哥?她疑惑。 “影儿,叫我冥哥哥,快叫!” “为何要这么叫你。” “你忘了,小龙的是我的小名,我大名唤作蛟冥,蛟龙的蛟,幽冥的冥!” 想起来了,他曾经是说过,小龙是他的小名;蛟……冥,他的名字真好听! 蛟冥的吻再次落下。 一声轻轻的“冥哥哥”从笑影嘴里发出,使得激动的人,越发激动。 幔帐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她等着迎接他,但激动到极点的人,一瞬间停下所有动作,生生隐忍下:“影儿,我们睡觉吧。”蛟冥别过眼,不再看她。 笑影一脸问,往他跟前凑,不明白他怎么了;蛟冥坐起,双手挠头,眼睛就是不往她身上落;她也坐起,想挽住他胳膊。 避开她,扯过身边锦缎,围在腰上,从床上翻下地,到桌边,端起茶壶倒杯水,一口凉茶下肚,冲上脑门的欲望,渐渐被压住。 笑影也扯过被单,又将自己包裹,去到他身边,从后面揽住他,侧着脸贴他背上:“冥哥哥怎么了,我哪里不好吗?” 蛟冥喘口气,转身搂住她:“影儿,我不能这么做,没有征得你家人同意,这样对你太不负责。” “我不在乎,我就想给你,你这样,我看着不忍!” “傻瓜,你不在乎、我在乎,我要对你明媒正娶,而非这样无名无分!” 窝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心房再度被蜜灌满,果然没看错人,他是个负责的男人,紧紧相拥,如果时间能定格,那该有多好。 她是被蛟冥,抱到床上的,躺在他的臂弯里,那样安心;他睡的恬静,脸上还带微笑,她只静静依在他身边,希望天亮来的晚一点;笑影没有一丝睡意,定定瞅着他,想多看看他,记下他的样貌,明日一别,也许再无聚首。 夜,在她对他的注视中,慢慢褪去,窗子里,透进麻明亮;到时候了,万般不舍也得走;抬手,照他面门扇一下,使个叫人昏睡的咒,让他再多睡会,他的武功那么好,不用点办法他会醒来的。 那套新衣搁在床边,取过穿上身,到墙边立着的一方落地长镜前,镜中女子,被华丽的锦丝衣裙,衬的娇媚无比。 望着镜中自己,又想流眼泪,压住想哭的冲动,反身到床边,伏在他身上:“冥哥哥,影儿说过,我只爱你一个人,我会信守对你的承诺……” 停顿片刻:“我是个扫把星,我的家人、师父、师姐们,都因我这个扫把星丢了性命,我不想连你也因为我,再受到伤害,我必须得离开你,你要是恨我,就恨吧,我只希望你好好的……”眼中雾气上涌。 努力的让自己,坐直身子离开他,摘下手腕上的盘龙镯,塞入他手中,再在他唇上落一吻,给他掖了掖被子,这才站起身。 天色越来越亮,莲儿就在窗户前,没有主人允许,她不敢入内,再不回到竹筒内,阳光出来,她会被光照腐蚀的,正当焦急,笑影到了窗边,手中拿着竹筒,莲儿见到竹筒立刻钻进;回头再看眼床上还熟睡的人,她使个术,隐匿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