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吴青籁满意地点头,“这两套衣服挂起来,三天后再穿。”
刘宴安认认真真地把衣服挂好。
吴青籁看他那个小心的样子,莞尔一笑:“怪不得都说大学里的恋爱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还是背后两个寝室的较量。说不定女神她们寝室也在选衣服呢?这一个圣诞节,307可是全员上阵了。”
其他人听了,也跟着笑。
那两套被主人用上了最高礼节——衣架的衣服舒服地待在衣柜最里面,特意留出来广阔的空间外是堆在一起的两件羽绒服,吴青籁口中的“花花绿绿”大棉袄就躺在最上面。虽然刘宴安已经尽力把他们叠整齐,但羽绒服的体积摆在那里,再加上这显眼的配色,看起来还是很乱糟糟一坨。
赵寒星刚刚才上手摸过,对这件衣服的厚度很是震惊,现在又看到,忍不住问了一句。
“东北人这么怕冷吗?北边温度比南边低吧。”
那刘宴安可就有话说了。
“不只是冷啊,这边的风冻骨头,不穿厚点我怕得风湿。”
“而且这边没有暖气。”刘宴安一个转身坐下来,“屋里屋外一样冷,早上起来穿个衣服都是冰的。”
黄杨听到这轻笑一声,“我以前都是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放到被子里捂着,这样早上穿没那么冰。”
刘宴安点头,“学到了。”
江羿绵皱了眉:“今天晚上开空调吧,12月底了,开到放假,电费应该也花不了太多。”
刘宴安就说:“我以为你们不冷,没敢说。”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吴青籁扬声道,“空调就是拿来吹的,冷了热了都要说。”
赵寒星也点头:“开吧,明天又要降温了,夜里不知道多冷。”
刘宴安嘿嘿一笑,“我还以为是我不适应呢。”
吴青籁托着腮帮子,“这边冬天确实难熬,要是广夏也有暖气就好了。”
赵寒星摇头,“有点难。”
“宴安哥,现在北边是不是下大雪了?”吴青籁兴致勃勃地问道。
“下了,堆了好厚一层。”
“哇,我可喜欢玩雪了。还有冰雕,上次我和我爸妈去长白山滑雪遇上哈尔滨的冰雕比赛,可好看了。”
赵寒星:“冰雕吗?”
“嗯嗯,我还拍了好多照片。我拿给你们看。”吴青籁怕上床去拿手机。
黄杨下巴磕在木椅靠背上,偏头看着刘宴安,“大雪,是什么样子?”
江城冬天也会下雪,但是没有下过大雪。最大的一次,是黄杨七八岁的时候。小孩子本来就营养不好,走在雪地里,不小心摔了,整个人都陷进冰冷的雪里。好不容易手脚共用地坐起来,冰冷的空气又诱发咳嗽,咳得满脸通红。最后跌坐在原地,久久不能站起。
那次之后,张元成就不让他去雪地玩了。
小小的黄杨就贴着玻璃窗,看外面的雪地,看雪地上的小孩子。
其实没几个孩子在雪地里玩,更多的孩子和黄杨一样,只能隔着玻璃看雪,甚至有的孩子看不到雪。
“大雪啊,铺天盖地的白色,能看见的地方都白了。”刘宴安回忆起故乡的冬天,“冰凉凉,细沙一样。阳光下反射七彩的光,漂亮极了。”
黄杨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这么好啊……”
江羿绵扭头看他:“这么喜欢雪?”
黄杨动动脑袋:“我没见过大雪呢。不知道重不重。”
江羿绵在一旁看着很想伸手给他扶一扶。
当然没扶,这多冒昧。
他只是往后靠,把自己的脑袋抵到椅背确保安全地放好了。
那边刘宴安正努力理解黄杨的问题,“应该不重吧,化了就是一滩水。”
“是什么味道的?”
这刘宴安实在回答不出来,主要是雪,它没味儿啊。
最后他说:“有空你到哈尔滨来,上我家去,我带你看看。”
江羿绵手指搭在扶手上,轻轻敲打,“去的话穿厚点,多带点,一下飞机会很冷。”
吴青籁已经把图片给赵寒星看过,又往江羿绵和黄杨中间扎,让他们看看自己拍的冰雕。
黄杨看见那个牛和马两头拉绳拔河的作品,夸了一句“很有想法”。
江羿绵也把脑袋凑过来看。
吴青籁看见他,突然问:“江哥,你是本地的,广夏冬天下雪吗?”
江羿绵回忆了一下,“没下过。”
“啊,好可惜。圣诞节下雪最浪漫了。”吴青籁惋惜道,“再配上烟花,那多美好啊。”
他回身去看江羿绵,“真的一次都没下过雪吗?”
黄杨也扭头看江羿绵,期待他的答案。
江羿绵无奈地摇头,“真的,一次没下过。”
吴青籁轻声叹气。
黄杨垂下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