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吧——不是罚站,是等待。
“因为你是黄杨。”
“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我对你偏心。”
这两句话在黄杨的脑海里一前一后响起。
为什么江羿绵总是说让人心动的话?
为什么我会心动,为什么要对着我说,他是不是……
如果是的话,对我偏心的江羿绵,你可知道我的纠结和斟酌?
黄杨看着眼前这张被放大的俊脸,张张嘴,又说不出什么。
“你……”
最后干脆一转身走了。
“站着吧。”
说出惊人话语的江羿绵没等到回答,黄杨在短暂的呆滞和语塞后转身离去,只给他一个听不出喜怒的“站着吧”。
什么叫“站着吧”,罚站吗?我又说错话了?
看到对方真走了,江羿绵无措地放下双手,站直身体,巴巴望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高顺一回来就看到黄杨走了,独留一个眼巴巴的江羿绵,他蹲在讲台边上,好奇地问:“吵架了?”
在黄杨的学长面前,江羿绵像和家长告状的小孩子,“没有吵架啊,突然又不理我了。”
王高顺又往那边看,黄杨已经走出去了挺远。
学长朝那边一扬下巴,给江羿绵支招,“不知道,那就去问清楚。”
江羿绵站在原地,前两天黄杨不理他的回忆一下子全冒出来。他现在好想找个人问一下,可是吴青籁又不在这边。
病急乱投医之下,他只能问王高顺:“怎么办学长,黄杨是不是生气了啊?如果他又不理我了怎么办?”
王高顺看他这么着急觉得奇怪,“没有生气吧,黄杨脾气挺好的。再说我也没看出来他生气了,这不和平时一样。”
江羿绵朝他摇头,搬出自己经典言论,“不一样的。”
学长不是吴青籁,学长说的话很扎心,“哪里不一样,他刚刚还对我笑呢。呐,你自己看。”
江羿绵转头去看黄杨,对方正和另一个男生合力搬示警用的红色锥形桶,走在搬运队伍前面。装桶的筐子偏高,黄杨提着一边,被走在前面的大高个挡了一半的身体,江羿绵从这边望过去,只看得见他左边脸上平平的嘴角。
对着学长还笑看见我就不笑了,这还不叫生气?
江羿绵噘嘴:“明明就不一样。”
王高顺:“……”
王学长有点不想管这事了,“那你就问他为什么生气。”
江羿绵求知欲很旺盛:“问到了之后呢?”
“还能怎么办?”王高顺朝他一摊右手,“找到原因,对症下药啊。”
江羿绵睁着求知的大眼睛,“那要是他还不理我呢?”
这个小江同学怎么就这么较真呢?
王高顺叹了一口气,“那你就厚脸皮黏着他,黏到他理你为止。”
说完王学长恍惚觉得哪里不对,自己刚刚说的话有点耳熟,好像某次聚会在哪个兄弟那里听到过。
江羿绵是犟驴,他的问题比他还犟,“这样有用吗?”
脾气很好的王学长也会心烦,“那你总得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
“再说了,”余光看见那俩人马上走到这里,王高顺快速说完下面一句话,“十拿九稳的方法没找到之前你难道干等着?”
江羿绵还想再问点什么,但是黄杨和那个男生已经走到旁边,只能闭嘴。
这一筐东西主要是体积太大,重量倒是还好。黄杨扶着底部把筐子推上讲台,讲台上平缓也没什么障碍物,王高顺一个人就抓着筐的边缘就拖走了。
和他一起搬东西的男生翻身上讲台,加入台上接东西的队伍。刚刚跟在黄杨他们后面的一个女生刚好走到讲台边缘,就直接把手里的箱子交给他。
来的人多,这一趟搬完,三轮车里已经不剩什么大的重的。黄杨就没再去帮忙,转头关注起一直站在这儿的江羿绵。
对方应该是等了黄杨好久,现在黄杨一看他,那双眼睛就微微睁大,亮的不行。
如果江羿绵有个小动物耳朵或者尾巴的话,肯定已经竖起来了。黄杨想想就觉得可爱。
黄杨看着江羿绵轻轻笑,“叫你站就真一直不动啊?”
江羿绵委屈,肩膀一松,整个人都矮了一截,“你说站着。”
敢情江羿绵以为是被罚站?
黄杨乐了,伸出手轻轻拍他的胳膊,安慰道,“是叫你站着等我,不是罚站。”
江羿绵小心翼翼地看他,“那你没生气,对吧?”
“没生气。”黄杨摇头。
“哦。”江羿绵又有底气直起背了。
刚站好,又想到一个事儿。
杨哥不生气的话,我还要不要黏着他?这都理我了,前提条件不成立,应该不用了吧?
江羿绵又站直了一点。
对方脸上的表情转变太明显,黄杨此刻觉得没有小动物耳朵和尾巴也不算遗憾。江同学的所有情绪外露于躯体,明晃晃地展示给所有人,他的心情实在好懂。
纯粹的人大抵如此。
黄杨眨眨眼睛,突然想到自己,他和我不一样。
表情外露的江同学笑嘻嘻地凑过来,“杨哥,还跑步吗?现在7点21,我们可以跑10分钟。”
“跑吧。”毕竟这已经是改约的第二次时间了。
江羿绵点头,“好,我带着你跑。”
跑完步他俩去食堂,顺便给宿舍的人带了早餐回去。
今天大家都起的挺早。赵寒星是班长,要去操场盯着参赛同学,刘宴安是今天早上有项目,吴青籁不参加项目也没事,就想去凑个热闹。
其他人都要提前去操场,就吴青籁不用,不过他不愿意自己一个人,直接跟着他们一起走。
乒乓球的比赛场地在室内,吴青籁没事可做,就去给刘宴安加油,顺便看看能不能探点八卦消息。毕竟人多嘛,大家坐在一起,难免会聊聊天,人越多消息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