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钱家老宅里,钱呈和叔叔婶婶一边聊天一边忙碌着。
每年这一天,钱家两兄弟都要回老宅祭祖,每次都是叔叔婶婶老早过来准备。
叔叔一家,是爷爷奶奶去世后,他在钱家仅剩的一点温暖了。
爷爷有两个儿子。
老大钱庭轩,现在是苏城大学的历史学教授,海苏文化圈名人。
老二钱庭州一直帮着爷爷打理制扇作坊,爷爷去世后发展成工艺制扇厂,这几年渐成规模。
堂弟堂妹跑进来,婶婶带着三个小辈进屋准备饭菜。
日上三竿,钱庭轩一家姗姗来迟。
两兄弟带着钱呈和堂弟钱兴站在祭桌前,按照爷爷传承下来的流程开始祭祖。
钱明站在王雅苑身边,嘴里轻声嘟囔着:“又没我什么事,干嘛要我来。”
王雅苑眼刀子刮过去,钱明悻悻闭了嘴。
堂屋的饭桌前,满满当当一大桌人围坐。
钱呈坐在钱兴和钱轶中间,三人聊得火热。他们年龄相当,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自是与众不同。
“叫钱怡不挺好吗?怎么改成钱轶了,这名字看起来怪铿锵有力的。”
“大哥,你不损我就不会说话是吧。”
钱轶在钱呈胳膊上拧了一下,顺便一个眼刀子甩给了笑趴下的钱兴。
“哈哈,小轶,你二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别欺负他。”钱明语气亲热地想融入他们。
钱轶脸色转淡:“小明哥,大哥二哥这称呼固定二十多年,改不掉了,见谅。”
钱明脸色变得很难看。
王雅苑赶紧拿起筷子招呼:“怎么样都行,就是个称呼而已,大家吃饭。”
钱庭轩想立规矩的话到了嘴边,看看一脸漠然的钱呈,还是压了压脾气,放平语气说:
“小呈,晚上回家住吧,过年住酒店像什么样子。”
钱呈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说道:“不了,我陪我妈住着挺好。”
眼见钱庭轩愤怒起来,钱庭州赶紧举起酒杯招呼大家喝酒,想岔开话题。
钱庭轩却不领情,语气严厉地开始训斥:
“五年没回来了,回来也不回家不露面,谁家会有这样的不肖子孙,说出去让人笑话。”
不肖子孙四个字激怒了钱呈,他眉毛立起,犀利的眼神射向钱庭轩:
“五年?你记错了,是将近六年。五年前我出车祸差点没命,你知道吗?”
钱庭州一下子冲过来,拉起钱呈浑身打量:
“伤哪里了?要不要紧?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家里说,我去京州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钱呈安慰地拍拍叔叔,搂着肩膀把他送回座位,一直安慰说自己都好了。
旁边被忽视的钱庭轩脸色有些尴尬,咳嗽一声说:“都这么多年了,肯定没事了。”
钱呈冷笑看他一眼:“是啊,吉人自有天相,苏总救了我,还给我输了血。”
他瞥一眼钱明,继续说着:
“钱教授,你知道吗?我受伤的时候,牛小明就在我身边。他肯定没跟你说过他扔下我跑了。”
钱明跳起来,指着钱呈大喊:“你血口喷人。”
钱呈斜眼看着他:“哦?那年夏天你没去京州找我?没恳求威胁我别联系林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