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多添些香油钱，日后子孙满堂，福缘深厚。”

唐宁听到这句话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早就习以为常。

“给我。”老和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唐宁回头看到一向外人面前大师风范的老和尚正小跑着过来。

“咕噜咕噜……”

“注意分寸，注意分寸……”唐宁嘴上说着嘴里却笑着，老和尚对外说的玄乎，唐宁知道他是有真本事的人，没有用大师二字去形容面前的老和尚。

“注意个屁，酒没喝完，陪我去斋堂。”老和尚有些意犹未尽。

“清蒸鱼，糖醋排骨，蛋炒饭。”唐宁知道老和尚的心思，一语道破。

从小自食其力，炒菜水准自不必说，最开始过来老和尚做的东西难以下咽，在领会了唐宁的厨艺后，老和尚再没有去过斋堂。

熟练的在灶台边一气呵成，端上热气腾腾的蛋炒饭，再看看先前端上的菜食，赶紧跟随风云残卷了几口。

“陪我喝一个。”

唐宁喜欢仗剑走天涯的意境，小时候就能陪着唐朝豪饮。却不喜欢这里酒的腐味。再看看老和尚的神情不似玩笑，起身去取了一个杯子过来。

两人端杯，碰了碰，老和尚神情中落寞一闪而逝，仰头大笑一饮而尽。

“陪我走走。”唐宁觉得今天的老和尚有些不对，太正经了。

老和尚和唐宁都很安静，阳光射进内院，雪水低落，打着树叶有时滴在脸上有丝丝凉意。

两人走到云山寺门口，老和尚停下，看了看大槐树，转头看着唐宁，眼睛难得睁的很大，浊眼中有着不与世俗的明亮。停留很久，说道：“你下山吧。”

转身，头也未回。唐宁看着老和尚远去背影，没有去追。他知道老和尚是有大智慧的，内心伤感，站在云山寺匾下站立很久。

他回到门房收拾简单的衣装，看到桌上的《万物诀》还有旁边的包裹，他明白这是老和尚早就准备好的。随着旁边附了一张字条，“金鳞困寺，岂能鱼跃。人活一世，不似我这行将就木，且行且看且求且谋，最后才能无欲无求。”

“啪嗒，啪嗒……”唐宁把滑湿的纸条烤干收了起来，烤炉熄灭，把包裹装进衣服包里，他想了想留了一张纸条，在上面写了两字。

唐宁擦拭眼角，看了看云山寺，站在门口作揖，目光中充满坚毅。

在他下山不久，老和尚站在寺门口目光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眼中全是不舍。他收起桌上的纸条，折叠起来，揣入怀中。

这两个字是“明白”。老和尚给他的教诲是，人活着要有追求，又不是垂垂老矣，想要什么就要自己去争取，到了年老什么都有了才能“无欲无求”。